“你不要再放屁了!”郑山怒吼道:
“大哥,南军撤出鲁东南是暂时的,否则,他们仍然派兵坚守济宁州和沂州府城干嘛?大哥不要忘了,南军攻入鲁东南,那是势如破竹,所谓的北军精锐不堪一击,张树元葬身于山林之中,张照庭三万精锐都围不住陈天华的两千余人马,一旦他们年后再打回来,我们又怎么办?”
郑源听了顿时满头大汗,“你说得很有道理。”
“如果真如郑江所言,我们突然袭击,杀死了杨善信等人,到时我们才真会死无葬身之地,待南军反攻回来之时,我们手上有数千南军弟兄的血债,杨善信又是南军的上将军,我们到时想死都难,大哥,你可要拿定主意!”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郑江道:“不杀杨善信等将,北军来时,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郑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们难道就一定会死吗?杨善信他们最是残部,可也有四千人马,加上我们六千余,就有一万精锐,白龙渡岛地形险要,还有白龙山上的重炮,北军可不是南军,没有舰载重炮,他们想要攻上岛来,嘿嘿,岂有那么容易?”
郑山一席话说得主将郑源是茅塞顿开,“郑山说得不错,就这么办了,郑江,通知全军,除留下一部守岛外,其余军队,准备出击,接应南军!”
“……”
……
突围而出的南军杨善信部,实在是惨不忍睹。
全军此时已只剩下四千人骑,而其中有作战能力的兵卒,只余下两千人左右。
大量的伤兵被绑在马上,随军医官们早已没有了药物,对受伤士兵进行治疗,只能作一些简单的止血和包扎。
看着因疼痛而不住呻/吟哀号的伤兵,军医长雷振声躲在一角偷偷垂泪,却是束手无策。
而这些伤兵之中,最让雷振声焦急担心的,却是主将杨善信上将军。
杨善信在前一次突出重围之时,数处受伤,最为严重的,却是一条腿上挨了重重一枪。
子弹虽然取出,但巨大的创伤口深可见骨,由于没有药物,伤势渐渐恶化,发着高烧。
幸好这是在寒冷的冬天,如果天气炎热的话,杨善信早已挺不到今天了。
屠夫也是伤痕累累,脑袋上被子弹擦过,稍低一点的话,就直接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包着脑袋的屠夫,搓手搓脚地站在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杨善信身边,束手无策。
三个高级将领中,唯有步兵师长陈泽岳最为幸运,数次突出重围,居然连一点皮也没有擦破,让屠夫妒忌得要死。
几千残兵缓缓地在雪地之上前进,只要还能走动的都下了马,牵着战马前进,身后的追兵还有百十里路。
南军疲惫之极,北军追兵也好不到那里去,这种天气,想在一天之内追上这只部队,已不可能。
由于缺乏补给,没有粮草,人还可以挺住,但战马却在连番战斗之后,又不能得到较好食物,这些被南军后勤保障惯坏了的战马,掉膘掉得很厉害。
如今战马的冲刺力和耐力下降极快,为了保存战马的体力,士兵们尽量少使用战马。
两名骑术精湛的骑兵并排而行,在两人中间,用绳子扎了一个软网,主将杨善信就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床脏兮兮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