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青老师你听说了吗?”
下课铃响了有一会儿,端木青拿着讲习走出课堂撞见迎面走过来的同僚老学究,老学究平时爱凑些热闹,荆州城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立马一清二楚。
“文老师,你指的是什么?”端木青不明所以,捋了捋褶皱的衣袖,抬头问道。
“齐家齐云你知道吧。”文楼转头观了一圈,掐了个静音屏障,神秘兮兮说道:“最近跟两个乡下小孩杠上了,说是后天要派他的亲传弟子顾沾与他们切磋,还邀请了许多术士前去观战,闹得沸沸扬扬,你看这不是欺负人嘛。”
对于顾沾,端木青是知道的,原先是枯荣蔷薇术士学院的学生,天赋很高,刚刚二十多岁便已是二等术士学徒,被誉为下一个端木青,只不过因天赋倾向元素侧风系,在学院得不到好的培养,被齐云钻了空子,收为义子加亲传弟子将人给拐跑了,当时这事闹出的动静不小,学院派为此差点跟齐家干起来。
但齐家齐云在荆州城人脉也不小,顾沾又是心甘情愿转投人下的,学院派不占理,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两个小孩?有多小?也是术士学徒吗?”端木青作为学院派术士,一天到晚严谨枯燥得很,闲着无聊,顺着话题还能解解乏,也就应和着文楼。
“听说才五六岁吧,什么等级的术士学徒不清楚,不过年纪这么小,想来不会太强。”文楼合理的推测着,旋即忍不住唏嘘:“齐家摆明了欺负人,拿两个小孩开刀,哼哼~”
自从顾沾被挖走后,学院派对齐家的态度冷至冰点,连许多药剂上的生意都从别家购买,文楼言语间尽露讽刺也是人之常情。
“哦,对了,听小道消息说,那两个小家伙来自浔水塾,是齐云的孙子齐太凡使了孤幽斜雨针,伤到塾学里凡人,他俩前来讨要解药的。”文楼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端木青。
“我记得····浔水镇是端木你的家乡吧?”
端木青骤停慢走的步伐,碾指深思,问道:“你确定是来自浔水镇?还伤到了其他学员?”
“呃····都说是小道消息呐,怎么能确定。”文楼见端木青无比认真,没有瞎扯胡诌,如实回答道。
闻言,端木青不再说话,右手上的讲义被他捏得有些扭曲。
“但愿伤者之中没有一个叫沈渊的,否则齐家,休怪我灭了你。”端木青心头发狠,默然低语。
一股不露自威的气势从他朴素的装扮宣泄散发,叫一旁的文楼顿时不明觉厉、暗自心惊,忽然间明白为何眼前这看似普通无奇之人被誉为荆州城百年一遇的天才。
端木青四十年成就术士修的并非三十六道低等术痕,而是七十二道中等术式,如此底蕴便是他敢豪言灭掉齐家的底气。
“后天···,文楼老师可有兴趣陪端木一起去看看。”端木青推正眼眶,收起心中的怒意,恍若无事的邀请文楼。
“莫敢不从。”
···
荆州城东城区,陈府后院。
“公子,你安排办的事,子媚都已处理了。”
陈子媚盈袖长裙,款款而来,恭敬的站在沈渊身后。
沈渊收起手上书籍,缓缓抬头,盯着不远处的假山流水,舒缓了一下疲敝的眼珠,说道:“做得不错,不要露出马脚就好。”
“听从公子吩咐,子媚并未亲自露面。”陈子媚轻言细语,略带困惑的问道:“子媚愚钝,不知公子放出这些消息的用意为何?”
“呵呵,你还得多学学啊!”沈渊从摇椅上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边走边说:“齐家放出话来,要跟我们切磋,还把动静闹得整个荆州城的术士圈都知晓,你觉得目的是什么?”
“为了····为了堂而皇之的失手杀人,哪怕公子背后的术士大人也没有理由强出头。”陈子媚略作思考,说出心中所想。
“不,这只是其一,还有一点。”沈渊早明白对方不会留手,内心无丝毫波澜。
见陈子媚埋头苦思,沈渊不再为难,说道:“齐家意在杀鸡儆猴,告诫旁人齐家不好惹。”
“但我却偏偏不让他如意,他齐家站不住这个理字,纵然是杀了我跟韩信,在别人眼中也不过仗势欺人,髭犬逞凶罢了。”
荆州城内的小道消息是沈渊遣陈子媚放出的,能站住大义又能将齐家的名声搞臭,沈渊何乐而不为。
“况且,你忘了,浔水镇是谁的老家!”
“端木青大人。”陈子媚接过话,恍然间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说道:“所以这些消息传到端木青大人耳中,大人肯定会因有人在他的家乡施术迫害百姓恼火,而齐家正是这一切罪恶的根源。”
陈子媚一点就通,一口气说完,觉得畅快淋漓、颇为解恨。
神情兴奋略带崇敬的望着沈渊背影,心中暗想,能追随这样一位公子,才不枉此生。
所谓,君主的魅力,是臣子致命的毒药,大抵如此!
“公子,可是后天的切磋····”陈子媚有些担忧沈渊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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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五天前上门我都不曾怕过,如今有何惧之。”
其实,沈渊除了有保命逃跑之策,从头到尾都没有跟齐家硬碰的实力,但事在人为,倘若世间种种仅凭术士的修为说话,那人长脑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