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川坐在航空公司的VIP候机室里,眼角微微泛红。想起出门前钟潮生再三的叮咛,以及最后的那个拥抱,还没有起飞便已经倍感不舍。
傅兰迪在她身旁的沙发椅上坐下,递给他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真那么舍不得的话,为什么不让他跟着一起过去?你明明知道带他过去不会真的造成什么负担,相反,你离开了他,倒是要难过上好一阵子。”
莫长川接过他手中的红茶,没心情理会他。
“如果你真觉得不习惯,我可以安排人帮他办理签证,一个星期左右就能过来。”傅兰迪呷了一口手上的美式咖啡,淡淡地说道。
莫长川放下刚拿到嘴边的红茶,怒气冲冲地说道:“傅兰迪你烦不烦啊?!这世上不会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你整天叨叨叨叨地到底想干嘛?!”
“是吗……”傅兰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只是担心,没有他在你的身边你会茶饭不思学不进去。”
“你这人怎么那么奇怪?!劝我去参加考试的是你,现在一直在讽刺我的也是你。趁飞机还没起飞,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清楚你需要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让你专心一致地去面对这个考试。不然越到后面越难熬,到那个时候才安排也许就晚了。你自己也知道的,物质上的条件我们基本上能给你满足,可你心理上所需要的,我们不一定能给到。”傅兰迪靠在沙发上喃喃道。
莫长川冷哼了一声:“不劳您老人家费心,这是我自己下的决定,我会对自己负责任的。”
“很好,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浪费了大家的一片苦心。”傅兰迪举起了手上的咖啡杯,给她做了一个“干杯”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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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潮生讷讷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寓,竟感觉说不出的空虚与迷茫。
昨天还在一天到晚地计划着要做什么怎么做,今天莫长川一走,整个人就像没了主心骨一样,顿时就不知道多出来的这些时间到底该干什么。
他就这样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盯着天花板,琢磨着这几个月的时间该怎么度过——他的人生当中除了学校里的寒暑假之外,从来没有放过这么长的假期,而且还是个有薪假。普通人肯定雇主前脚刚走,就马上进入了爽歪歪的狂欢模式。然而钟潮生却仿佛浑身的力气全都被抽走了,他曾经以为,临近莫长川出发的日子,她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连同自己一并打包带走。他嗤笑了一声,仿佛在笑话自己自视过高,竟以为莫长川离不开他。
门口传来密码锁打开的声音,他“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充满期待地看着即将打开的大门。
“咦?小钟你在啊?”手捧鲜花的沈玥婷推开了门,看到刚站起来的钟潮生,满脸的诧异。
“呃?啊……嗯……”钟潮生刚才一下子明亮起来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竟有着说不出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