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陆木腿举刀就要向陆云天劈去,幸好赵铁蛋和狗剩苦苦相劝,才没有劈下。
此时,陆云天早已经泪流满面,看着父亲,泪水涮涮而下,哭泣着:“俺没读过书,但是做人的道理总是明白的,爹生我养我,自有养育之恩,但秃黑鲁大汗于乱军之中把我救起,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还待我如亲生,亦有再造之恩。再说了,这次突厥大军东征中原,我东察合台汗的军队作为前锋,也是迫不得已的,如今父汗已死,我也不想连亲生父亲也失去,所以,只有冒死前来,将我所知的要事相报。”
元天听罢,不禁打量了一眼陆云天,发现他真的变了,身体瘦了不少,那双眼晴展露出的眼神也坚强了不少。杀伐果断,霸气隐忍,能看到五郎果然成熟了不少。于是,元天点了点头,扫了眼陆木腿:“陆大叔你先不用动怒,五郎这些日子确实吃了不少苦,也有多许苦衷,他今天能来,就说明他心里有你这个爹,有咱们这些兄弟,说明他还有本心,让五郎先把重要的事说了吧。”
陆木腿听了元天的说话,也扫了眼陆云天,就想到了他娘,他娘以为云天这孩子不在了呢,天天以泪洗面,现在他终于回来了,虽然认贼作父,但毕竟还是我陆家的后代呀。想到这,陆木腿脸色才缓了缓,双手抱胸,倚在墙边,瞪着一双眼睛望着儿子。
陆云天扫了眼赵铁蛋和狗剩,最后把目光望向元天,道:“明天,突厥大军就会发起总攻,将集中一百五十架回回炮,三百门铁炮全力集中轰击凉州西城墙,同时以地道挖掘到城墙下方,用炸药炸之。帖木儿这个老不死,已经下了决心,一定在明天拿下凉州城,你们可要想出应对的战策,不可粗心呀。”
元天赶快向赵铁蛋招手,让他把防城图铺在了桌面上,然后望向陆云天,问:“你们的大军,主要进攻那个点?”
陆云天仔细的看着防城图,然后伸手指道:“应该是从这里到那边都是火力打击范围,这段城墙将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轰击,即使再高大再厚也承受不住重轰,你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元天脸色不禁一变,突厥人果然变得精明了起来,居然懂得集中火力,攻其一点了。他知道,明天将是一场殊死搏斗的血战,关系到凉州的生死存亡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于是望向陆木腿:“陆大叔,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五郎有些重要的事要商量。”
赵铁蛋和狗剩点了点头,就扶着陆木腿出去了。
屋里,只留下元天和陆云天,两人相视而坐,轻轻关上门,谈着话,表情严肃。
但没人知道他俩说了什么,只是谈到最后,两人击掌而笑,然后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走出了房子。
元天亲自送着他到城下,让士兵把他原路送出去。
士兵们虽然一脸疑惑,但军令如山,必须执行。
陆云天还是一脸肮脏,低着头由士兵押着,送下了城楼。
脚步坚定,目不斜视,一直走到地道口,却猛的回头,目光正好与趴在垛口边朝这里望来的父亲的目光相对,恍然看到,父亲已经老泪纵横,抽泣了起来。
“父亲,多保重吧!我不能没有你!”陆云天咬了咬嘴唇,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仔细看了父亲一眼,猛的转身,就钻入了地道。
陆木腿仍然痴痴的望着地道口,喃喃的道:“云儿都回来了,也认了错,应该留下来才对呀,怎么又把他押着,将他送回敌人那呢?”
赵铁蛋在旁赶快安慰道:“陆大叔你就别担心了,九郎自有安排。”
此时,元天站在城头上,看着天际间乌云滚滚,像白雾一般滚下的雪花,在西北风的呼号中,张牙舞爪的四处乱舞,此刻,元天虽然穿着厚重的羊皮袄,但却觉得像薄纸一般无法抵挡这刺骨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