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脸上尽是怒火,暴怒,已经狂怒了起来。
当目光落在皇后那张冷艳的脸时,一张狰狞的脸又恢复了平静,他温和的冲皇后笑了笑:“你想让朕杀了你,那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朕么?”
说着笑了笑,目光渐冷,突然双眸喷出一抹杀气,冷冷的道:“你身为大周皇后,却这么阴险狠毒,那好,我就让你做成人彘,让天下人都知道背叛朕是怎样的下场。”
皇后一听,不禁身子一抖。
她知道,什么叫人彘,那是一种酷刑,就是把人的四肢剁掉,眼睛挖出,舌头割掉,耳朵弄聋,扔在厕所里,这本是汉朝吕后用来对付戚夫人的刑罚,皇后是个读过书的人,当然知道什么叫人彘了。
皇后冷冷的望向了皇帝,凄然的笑着:“张士诚,呀张士诚,人们说你是冷血暴君果然一点不错,我乃是你结发了三十年的夫妻了,就算没有情,也该有些恩吧,你居然这样对我,果然是个冷血暴君,够狠够凶,这样的人当了君主,那是大周的不幸呀,刘彻又怎么是你的对手呢?”
说着,冷冷的瞪着皇帝,似乎要将双眼瞪出火来,将皇帝烧掉一般。
皇帝也跟着笑了:“刘彻算个什么,能立天下者,那就是要狠,要果断,不能有妇仁之心。。。。。”
说着,望向皇后,笑了笑:“难道你也有半点仁慈么?”
“你。。。。”
皇帝看着面前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心中除了恶心,还是厌倦,眼中却没有半点怜悯的神色,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临幸过这个女人了,夫妻间连同床异梦都算不上,更别说情同手足了。
皇上再次扫了眼正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瞪着他的皇后,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淡淡的叫:“拉下去吧,斩了。”
“不许碰我娘亲!”
一声暴喝响起,太子突然跳到皇后面前,伸出双手将皇后护在身后,大声叫着。
“你?这是何苦呢?”皇帝不禁冷笑着。
一双威严的眼睛望向了太子,不禁瞳孔一缩。
只见太子手中已经从靴子里拨出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正指向皇上,太子的脸上尽是杀气,凶狠的神色让人不禁心跳。
这太子不是很怯懦么,现在却如此勇武异常。
“保护陛下!”锦衣卫们看见太子用刀指着皇上,赶快挥刀紧紧的护住皇帝,紧张的注视着太子。
“都退下去!”皇帝脸色也随之一冷,他挥手让锦衣卫们退下。
锦衣卫们听罢,只好退到一边,但目光仍然死死的锁定太子手中的匕首。
皇帝却迎着太子的刀尖走上了一步,镇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太子却缩了缩身子。
目光相对,是无尽的冰冷。
在冰冷的尽头,是春后的暖阳,太子眼中,仿佛又看到了一个慈祥的老人,正冲他微笑着,那个老人就是他父亲。
要是父亲是个普通人那多好,普通人就不用为权力而争斗,不用流血不用刀刃相见,那多好。
太子不禁又想起了童年的往事,那些抹不去的记忆沥沥在目。
“爹,你可否记得,在我八岁的时候,你带我去骑马打猎,娘和你并肩骑着马,手拉着手,一起唱着歌,咱们一家人多快乐。。。。。。可惜,自从你当上了皇帝,一切都变了,变得陌生了,变得生疏了,不再带娘亲和我出去玩了。”
太子说着,身子抖动着,顿时泪流满面。
他哽咽了一下,望向皇帝,又道:“爹,你知不知道,我做了这么多年太子,但我没有一天开心过,快乐过,每时每刻都防着兄弟们的暗斗,权力的争夺。。。。。爹,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宁愿你只是一个种地或打柴的百姓,也好过当皇上。”
皇帝听着,双眼也跟着湿润了起来。
他何偿不是,但当踏上权力的巅峰时,就已经注定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平凡的生活只有向往,但已经回不去了。
从前,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现在大周,一个太平盛世的王朝,守一个太平盛世的王朝,就必须要果断杀伐。
踏着无数的尸体站在天下齐拜的王座上,又怎么能走下来呢?
一切都晚了。
皇帝抬起头,从皇宫那金塑的屋顶望向天空,天穹下,火红的苍穹,是血热的红云。
他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望向了太子:“你何偿不是,为什么要选择生在帝王家呢?”
父子四目相对,久久无语。
当四周陷入寂静时,通的一声,太子转身双膝向皇后跪下,目光炯炯的望向娘亲。
他一抬手,将眼泪抹去,冲娘亲笑了笑,露出个孩子一般的纯真笑脸,说道:“娘,孩儿没什么本事,也没有盖世武功,不能带你远走高飞,连累你让你受苦了,但儿子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折磨的。”
皇后用手轻轻的帮儿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抹了抹儿子脸上的泪痕,漾出个慈祥的笑容来,爱怜的拍拍太子的肩:“小乾,你是为娘的好儿子。”</div>
说着,一把抱住太子,哽咽着,泪水忍不住涮涮而下。
她抱着太子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永远看不够一般,最后,冲太子郑重的点了点头:“小乾,为娘就在此别过了。”
“小乾。”
“娘。”
两人顿时哭成了泪人。
太子听着娘亲叫着他的小名,不禁百感交集,似乎又想起年少时,娘亲在寻找他时大叫着他小名的时候。
就在此时,皇后抓着太子握着匕首的手,将刀尖对准自已,狠狠的往心窝一送。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