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长和足利义秋到达观音寺城外时,六角义贤便带着家臣在城下町外面在迎候了。
六角义贤当然不是来迎接义长的,他是来迎接崛越公方足利义秋的。
足利义秋骑着的战马比义长多出半个马头,六角义贤远远看见足利家的旗帜,便带着几名家臣上去迎接。
双方一见面,六角义贤便向足利义秋拜道:“在下拜见崛越殿下,殿下远来辛苦,在下已经备好宴席,请殿下移步。”
足利义秋笑道:“六角弹正忠客气了,吾已经骑了几日战马,这腿脚确实不太适应,弹正忠真是善解人意啊。”
六角义贤微笑道:“崛越殿下满意便好,旁边这位便是小笠原信浓守吧?”
义长点头示意道:“在下便是,见过六角弹正忠様。”
六角义贤点头示意道:“在下多谢小笠原様帮忙,在下的妹夫赖艺就拜托小笠原様了。”
义长微笑道:“大家都是名门之后,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只不过希望土岐様不要介意在下取代他的守护之职。在下也是为了公方殿下。”
六角义贤当然不会拆义长的台,而且这个人情他还是得接受,说道:“哈哈,小笠原様说笑了,赖艺高兴还来不及呢,之前的日子担惊受怕,小笠原様为他报仇雪恨,他一会还要向您道谢呢。”
义长撇了一眼,看到了足利义秋有些不耐烦了,便笑道:“崛越殿下先与弹正忠様进城,在下与藤孝先把军队安排好。”
六角义贤便让浦生秀贤引领义长和细川藤孝前去之前安排好的驻扎地。
到了驻扎地后,义长便与细川藤孝站在一起走。
义长对细川藤孝语气温和道:“藤孝啊,和崛越殿下到了伊豆之后有什么困难没有?有困难和我说,我会和上杉殿说的。”
细川藤孝顿首道:“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这一次大家都很配合。”
细川藤孝对待义长的态度并不是很亲近。
义长只好和细川藤孝草草的聊了几句,就去和浦生秀贤聊天去了。
他们安排好军队后,就回城里参加宴会。
第二天,六角义贤便带着五千人马跟随义长和足利义秋一起上洛。
此刻,在二条城御所外,松永久秀只身一人跑了过来。
城头上三渊藤英看着松永久秀道:“这不是松永様吗?被你家主公驱逐出来了?”
松永久秀笑道:“在下此来是找小笠原信浓守殿的,我家主公有要事找小笠原殿商议。”
三渊藤英看向松永久秀,满是疑惑的眼神,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是了,幕府会转达的。”
松永久秀笑道:“那好,我家主公希望能和小笠原殿谈谈,小笠原殿劳师远征,就为了幕府出口气得不偿失,不如与本家谈谈。”
三渊藤英听罢,冷笑道:“今日说这话已经晚了,公方殿下绝对不会原谅你和三好家的。”
松永久秀摇头道:“本家惧怕的不是幕府,而是威名远扬的小笠原殿,如今他可是百万石大大名,武功强盛,本家不愿与小笠原殿硬碰硬。
至于幕府能不能做小笠原殿的决定,在下以为三渊様还是去问问小笠原殿为好。”
三渊藤英皱着眉头,他听了松永久秀的话,心里也起了低估,毕竟他们这里兵力都不到一万,但是义长只是先锋部队就已经有了接近三万大军了。
不过三渊藤英不想在松永久秀面前露怯,怒喝道:“你以为小笠原信浓守会像你们一样吗?他可是武家栋梁,对朝廷和幕府忠心耿耿!你的话,我会告诉小笠原信浓守的,他的回答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松永久秀笑道:“哈哈哈,那就劳烦三渊様了,只希望小笠原信浓守不会让三渊様失望。”说完他就调转马头离开了。
三渊藤英心中不宁,他带一些担忧返回去见足利义藤。
足利义藤看到三渊藤英回来了,问道:“松永久秀一人来是想做什么?”
三渊藤英顿首道:“殿下,松永久秀是带着三好长庆的意思来的,三好长庆想和小笠原信浓守谈判。”
足利义藤也疑惑道:“什么?为何是与小笠原信浓守谈判,而不是幕府?”
三渊藤英停顿了一下,还是说道:“大概是因为勤王大军数量比起幕府军要多,所以他觉得是小笠原信浓守他们说了算。”
足利义藤听完,心中十分羞恼,怒而用扇子插在踏踏米上,喝道:“好胆!贼子安敢如此辱我!”
三渊藤英连忙劝道:“殿下,这恐怕就是对方的奸计,殿下要冷静啊。”
足利义藤看向三渊藤英,问道:“什么意思?”
三渊藤英说道:“恐怕对方就是想让幕府猜忌小笠原信浓守或是上杉管领,所以殿下一定要冷静,不要中计,若是殿下猜忌小笠原信浓守或是上杉管领,导致他们撤兵罢战的话,幕府想要打赢三好家就不容易了。”
足利义藤恼怒道:“果然心思歹毒,腾英,还好有你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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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渊藤英倒是想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奉公人都有三渊藤英的这样的觉悟。
松永久秀堂而皇之当着幕府的面,要和小笠原信浓守谈判,这完全没把幕府放在眼里。
在三渊藤英与足利义藤商议的时候,京极高吉、吉良宣景等人就坐不住了。
他们一批奉公众就是鼓动足利义藤与三好家交战的人,现在要是小笠原义长成为三好家的后继者,那他们的努力有什么用?
所以他们必须要提前按住这种情况。
吉良宣景出声道:“诸位,今日之事一定要想出个章程,不然的话以后要是日后的小笠原成了今日的三好,那我们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京极高吉叹气道:“听说小笠原信浓守他本阵麾下就有超过万人,再加上一众附从者,其势力不比三好家差了。
要是公方殿下不允许的话,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一色义幸怒道:“我等可是幕府的忠臣,一心只为殿下,殿下应该明白我们的心思,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劝谏公方殿下,一定要让殿下防备小笠原信浓守的狼子野心。”
吉良宣景道:“如今最让殿下信任的便是三渊様,我们说服他一起,一定可以说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