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芷兰兴奋得从座位上跳起来,来到李想容面前,双手环住李想容的胳膊,道:“想容,你真是我的福星!”
“行啦行啦,”李想容笑着将她按回座位上:“我跟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和伯母宽宽心,你如今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可别让苏姨娘母女坏了大事。”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多少会让身为正室主母的孙母名誉有损。母女二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到时候,外人恐怕会对孙芷兰也有些看法。
“伯母手里可是握着苏姨娘母子三人的命门,大可不必如此烦心。”
更何况,当家主母要收拾一个妾室,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孙母只要掌握好度量,保准能既不让自己被扣上善妒的帽子,又能让苏姨娘母子三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想到这里,李想容不由觉得好笑,没想到前世看过的那些宫斗宅斗大戏,居然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经李想容这么一提点,孙芷兰心中豁然开朗,终于不似刚来时那般消沉,笑着提议道:“你可有空闲?咱们出去逛逛?”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采茶制茶,确实应该放松一下了。左右手头无甚大事,李想容便欣然点头同意了。
孙芷兰在雅间里同李想容吃茶谈心,她的丫鬟如意便由东燕和轻蕊陪着。
三人一个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另外两个是久居深宫的宫女,一言一行都透露着足够的规矩和修养,所以,也相处得十分不错。
见李想容和孙芷兰出来,赶紧起身。
如意问:“小姐可是要回去了?”
孙芷兰道:“先不急,我还要同想容出去逛逛。”顿了顿,“看来你也多了两个不错的朋友。”
如意一脸真诚道:“东燕姐和轻蕊姐人很好。请我吃的点心也很好。”
如意的模样顿时让李想容想起了远在南楚的白惊寒。当初他们一逃了之,也不知道白家的情况如何了?
孙芷兰并没有注意到李想容的恍惚,正对自己的丫鬟笑道:“恐怕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如意小脸一红,东燕和轻蕊也抿唇偷笑,道:“我们也觉得如意妹子率真可爱,是个不错的姑娘。”
她们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在后宫待了那么多年,如意的为人如何,她们还是可以辨别一二的。
说话的功夫,李想容已经从对白惊寒的思念中回神,对东燕和轻蕊笑道:“你们两个,也随我一道出去吧。”
东林的街市李想容逛的不多,有什么好的去处,她并不是很清楚。
是以孙芷兰这个土生土长的东林人,就成了她的导游。
“这家庆丰斋的糕点是京城里顶好的糕点铺子,”孙芷兰为李想容一一讲解着,“不过,自打容风开业以后,他家的糕点就要屈居第二了。”
“宝祥斋的首饰也很出名,很多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到这里来定制首饰。”
“悦来酒楼的饭菜也不错,待会儿咱们逛街逛累了,就去尝尝……”
古代女人逛街的主题,无非就是衣裳、首饰、吃食这些。孙芷兰如数家珍,恨不得将这么多年来,自己发现的好地方一股脑儿的都介绍给李想容。
她们二人在前头走着,东燕、轻蕊、如意紧跟在后,也时不时小声交流着。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惊呼。
只听那男人道:“东燕……你是东燕吗?!”
李想容等人不由回头看过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的一家店门口,正站着一个身穿金线绣万字纹底花绸缎的中年男人,那眉眼之间……竟与东燕有几分相似!
那男人眉眼之间已经显现出深深的纹路来,不过,通身的气度却有几分富态之势,想来日子应该过得十分不错。
东燕顿时冷了脸。“姑娘,咱们走吧。”
那男人见东燕转身要走,立即小跑着上前来,拦在李想容等人面前。“真的是东燕!妹妹,你怎的出宫了?!”
妹妹!
这个男人,居然是东燕的哥哥!
“我怎的出宫了,你难道不知道么?”东燕面露讽刺。
男人莫名其妙:“我真的不知道……既然你出来了,走,跟哥哥回家,哥哥给你接风!”说着,要来拉东燕的胳膊。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东燕一把将男人甩开。“你会不知道?呵,你媳妇大冬天拿冷水泼我赶我走的时候你不是正躲在家里看热闹么?”
“你嫂子赶你走?还拿水泼你?”男人眉头一皱,怒意十足。
“我说张老板,”轻蕊看不下去了,直接将东燕拉到自己身后,“那天东燕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今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从此各不相干,您今儿个拦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男人看向轻蕊身后的妹妹:“你嫂子真的那么对你?”
“怎么着,还能有假不成?”轻蕊越说越气,“张老板,做人得讲良心的,当初若不是东燕进宫,你们也不可能有钱发家,现在倒好,趁着东燕出宫之前,将她攒下了养老的钱骗走,就翻脸不认人,你们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div>
男人眉头皱的更深,抿紧嘴唇,只用鼻腔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来,顿了几秒,才问:“你嫂子跟你要钱了?”
东燕冷笑:“这些年她跟我要钱的次数多着呢,别告诉我你一次也不知道!”
面对妹妹的冷嘲热讽,男人无言以对,只好道:“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外地做生意,真的不知道你回来的事。东燕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找你嫂子算账,哥哥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对于男人的保证,东燕和轻蕊根本就不会相信。东燕对李想容和孙芷兰道:“饶了姑娘和孙小姐兴致,还请两位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