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歌倒吸一口冷气,捂住左肩伤口往后游开。钟玄离摸出银镖,右臂微抬,道:“在这溪流中,你想跑到哪儿去?”肖月虹叫道:“潜入水中!”尾音甫歇,风声作响,飞镖嗖嗖落入水中。
李凤歌与肖月虹潜到溪底,互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怎么办?”肖月虹指了指水面,又摇了摇头。李凤歌看不懂她想说什么,开口想问,险些吞了口溪水。肖月虹游到他身边,抓住他一只手,在他手心上写字。
李凤歌仔细分辨,认得她想说的似乎是:“不能上去,钟玄离飞镖利害。”李凤歌指了指口鼻又摇了摇头。肖月虹忽然抬头上看,只见河面上有团黑影盘旋,知道是钟赤离的赤鹏。心想:“如今上去必定被他抓住,可如何是好?也只此处深些,再往下游去必定躲不开钟玄离的飞镖了。”
李凤歌潜得一会,透不过气来,往上钻去,刚一出水面便听到头顶风声作响,急忙往下一钻。既便如此,头皮也被那飞镖擦过,登时被削落了一大片头发,头顶一阵火辣辣的痛楚。
肖月虹攥住他的手,在他手心写字:“我们待会一起出水,我捡石子打落他的飞镖,你上岸和他拼斗。”李凤歌点了点头,抬头上望。
钟玄离微微冷笑,道:“还不出来吗?还想在水中潜多久?再躲下去可就溺死了!”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一个探头便出手杀死一个。他见李凤歌元力真气虽然深不可测,但武功招式却差劲之至,只要拼斗兵刃不需片刻便能取之性命,而肖月虹年龄虽小,但内功修为却极深,潜到水中大半个时辰竟也不用换气,因此心里打着先除肖月虹的念头。
忽见水面有团黑影一动,知道有人潜出,三枚飞镖尽数落到那黑影下。却只打得黑影浮沉不定,无血花溢出。他脸色一变:“衣服?”忽听水面一声作响,一道身影从中扑出。
钟玄离看不清是谁,伸手便拨飞镖,只见三块石子疾取自己面门。他惊讶之下来不及使飞镖,向后一退,伸掌拍开石子。这时间李凤歌已钻出水面,捡起几块碎石子急掷过去。钟玄离冷笑道:“在我面前使暗器功夫,把我钟玄离看作什么人?”手势一动,三枚飞镖已然射穿碎石,疾向李凤歌而去。
李凤歌见这飞镖来得厉害,大惊之下伸手便拍,右掌掌心登时被飞镖划得鲜血淋漓。他顾不得疼痛,向钟玄离猛扑。钟玄离知道他元力真气极深,哪里敢被他近身?左手一翻,九截软鞭点出,他这九截软鞭直直一点,后面已包含诸多变招,若是敌方退避便转取敌手下盘,若敌方格挡,便勾住对方兵刃卷其手臂,以内力直摧敌躯。
李凤歌自长大以来,街头打架便打得多了,但像这样使用招式套路却哪里会了?眼见九截软鞭直直而来,伸出左手便抓住鞭头。钟玄离见他竟敢赤手抓鞭,心中大喜:“我这九截软鞭专摧人兵刃,你敢空手来接,岂非手臂不想要了?”大叫:“断!”伸手想扯,哪知道从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巨力,他尚未来得及转动九截软鞭,手掌虎口一痛,九截软鞭竟被他抽了出去。
李凤歌不知他这招用得凶险,若非他体中紫清真气吞噬了顾清秋、土穿壬两人一生精修元力,此时体中元力真气已磅礴如山海,比钟玄离高了不知百倍千倍,这只左臂早不复存在了。
钟玄离软鞭脱手,虽惊不乱,往后便退,伸手拔出飞镖。忽听风声细响,左肩已中了三枚金针。他扭头去看,不禁吓得浑身涔涔冷汗,道:“金针……顾清秋?顾清秋你在哪?”远远而退,举掌自护。
肖月虹人在溪中,探出头来,大声道:“顾先生,你来啦?这该死的钟玄离说他暗器厉害,你瞧是不是啊?”钟玄离左顾右视,却浑然见不着顾清秋的人。但肩膀上的金针的的确确是顾清秋的无疑,他惊骇之下,大声道:“顾清秋,我钟玄离得罪过你吗?你何故偷袭于我?”
肖月虹笑道:“你刚才说什么‘在我面前使暗器功夫,把我钟玄离看做什么人?’你在顾先生面前使用暗器功夫,又把他当成什么人?”钟玄离脸色发白,捂着左臂后退两步,道:“顾清秋,为何不现身?”肖月虹道:“钟玄离,你要和顾先生正面打斗吗?”
钟玄离肚子里叫苦不迭,他知道顾清秋身为峨嵋派第一高手,暗器功夫极为了得。若正面交锋他倒也不惧,但他如今左肩中针,也不知道针有有无剧毒。若顾清秋此时躲在暗中释放金针,却让人防不胜防。大声道:“顾清秋,丰都与峨眉派向来无何仇隙,你要和我作对吗?眼下藏身不出,又是什么意思?”等了一阵,却无人说话。又大声道:“顾清秋,这三枚金针钟某收下了!”也不拔针,缓缓走到钟赤离身旁,将他拉起,负到背上。钟赤离胖如大山,但被他轻轻一拉却如鸿毛飞起,驮在背上轻飘飘有若轻衣。钟玄离往西北方向离去,尖哨一声,玄獒赤鹏尽皆随他离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