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城正前方,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画舫,最显眼的就属风花雪月画舫,与风花雪月画舫不相上下的则是一个绣着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的百花竟艳画舫,同时也有其他画舫并排而立。
这些画舫都是城中有影响的美人佳丽和千金小姐的画舫,平日里她们开着画舫与才子们吟诗作对,畅谈天下大势,在这洛水河几百年来,出了无数脍炙人口的才子佳人的美谈。今晚这些佳丽们都是乘坐画舫为争夺花魁之名而来。
此时所有画舫船顶都拉上了纱幔,将这些佳人们与外界隔开,从外望去只能朦胧的看到她们的倩影,因为升龙斗的影响太过震撼,甄选花魁的活动暂时中止了,这些画舫中的佳丽都是京城各大世家的名门闺秀,可以说都才艺双绝,自然不会错过升龙斗这种盛会,佳丽们纷纷走上船顶,虽然被纱幔隔开,但是还是引起了一众才子名士的欢呼和骚动。
风花雪月画舫上,妙音与一众佳丽们簇拥着一个身穿粉色舞衣的美人而坐,妙音对此女的态度异常恭顺。
妙音透过纱幔看着升龙台上的两波人,语气中故意带着几分不忿道:“按照太师的计划,此次洛阳灯会是你倾国倾城的首秀,没想到遇上袁氏兄弟斗气,现在搞出个升龙斗,完全抢了你的风头,真是晦气!”
粉色舞衣女子端坐在纱障前,脸被一层轻纱遮住,朦朦胧胧看不清脸庞,然而那对犹如秋水般的眸子,足以让世间任何男子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女子声音犹如空谷仙音般,带着那种如梦似幻般的空灵感道:“妹妹!我也是第一次到洛阳来,早就听闻这升龙斗大名,今日既然有幸,姐姐们不要焦躁,我等且开开眼界!”围绕在粉色舞衣女子身旁的一众佳丽纷纷发出调笑,开始议论升龙台上的众士子。
妙音也不敢违逆她的话,轻笑道:“也好,让姐妹们见识一下洛阳的名流贵族子弟,今天所有有名有姓、有才有貌的公子哥都来了!”
说着妙音回眸,发现隔壁百花画舫上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蔡琰与一众贵族千金立在百花画舫之上,全神贯注的盯着升龙台上的局势,妙音一眼认出站在蔡琰身侧,身穿淡黄色裙袍,面容清瘦、一双眸子格外大的少女,正是大将军何进的爱女何尹,今晚听说也是她的首秀。
“哎呦!琰儿妹妹!还在生卫公子的气呢!这么多天了,你都不来姐姐的画舫了!”妙音冲着蔡琰亲切的娇笑问道,不过眸子深处带着一股戏谑。
蔡琰性子耿直,眼中揉不得沙子哼道:“只要那群伪君子去的地方,我以后都不会去!”说完不再理会妙音,妙音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诡秘笑容,便转身与粉色衣裙女子坐在一起。
何尹那双大眼睛犹如天上星辰般闪耀,拉住蔡琰的手道:“你这小妮子和谁在置气!这可不像你啊!以前你总是淡泊红尘、不食人间烟火,我以为世上除了音律,没有再能扰乱你心神的了!”
蔡琰和何尹自幼一起长大,二人似乎极为熟络,便将卫仲道等名流雅士诋毁秦戈的事说了一遍。何尹听着蔡琰的诉说,目光停留在升龙台的秦戈身上恍然道:“他就是那个东岳虓虎秦戈啊!这段时间洛阳的人都在谈论他,不过他现在能站在升龙台上着实了不起,袁绍和曹操是士族子弟中的龙凤人物,他们一向自视甚高,甚至连我的父亲有时不放在眼中,秦戈能与他们为伍,说明他也是龙凤之才!”
蔡琰听到何尹新奇的言论,顿时露出不屑道:“就他们两个,声名狼藉、声色犬马,绝对是两个无耻之徒,秦大哥本来是质朴的本性,也跟着他们喝酒招妓,被带坏了!”
“呵!呵!”听到蔡琰的话,何尹捂住嘴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姑姑说过,男人爱女人那是天性,而女人依附男人也是天性,所以男人天生就是坏蛋,那个不用带坏的!就像雄狮能够统御母狮群,越强大的男人就越会想征服世界和拥有各种女人,而相对的,越是出众的女人,越想征服强大的男人,强者会互相吸引互相争斗,这次黄巾之乱,能够架起大汉这腐朽王朝的后生,也就只有袁绍和曹操,所以这两个人日后成就不可估量!”
蔡琰看着一向文静儒雅的何尹说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话,不可思议的道:“这话是你姑姑说的!”何尹的姑姑自然是当朝贵妃,大将军何进的妹妹何蜜。
何尹回过头看着蔡琰,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道:“你看升龙台上的袁氏兄弟,他们拥有这个世界上除了天子外最优渥的资源和尊崇的身份,然而他们依旧不满足,要在升龙台上斗个你死我活!这就是人的天性!未来这个世界将会变得更加血腥和混乱,而只有升龙台上,这些充满斗志、争强斗狠的男人,他们注定将成为在乱世中推波逐浪者!也就是所谓的乱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