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进窗户,照亮了简慕华脸颊上的老人斑,他的脸色更沉,黑眸微眯着,苍凉的嗓音再次滑过,“疑问?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问我问题?呵!倒是挺有胆量,好!那我就暂且听听你能问什么?”
乔菀鄙夷地勾了勾唇,眸光冷凝,“简老先生,你活了大半辈子,都是用这种方式和你的家人相处的?”
简慕华闻言,老目倏然一提,他不语,乔菀就继续说了下去。
“何为家人?什么又是陌生人?个中区别我想您一定比我这个‘丫头片子’更懂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简言之间发生过什么,可连你也说,简言他姓简,他是简家人,身体里流的是您的血,这是您想抵赖或者他想抵赖都无法赖掉的。可是为什么就连我都觉得你们不像家人!甚至比陌生人还要冷漠!您真的觉得这是您想要的?”语落的一瞬,乔菀轻轻挑起了眉梢。
房间里风云暗涌,简慕华从乔菀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拐杖在地上用力一嵌,老目更凉,“你!在!教!训!我?”
她大方摇头,“不敢!我只是说了一个旁观者看到的事实而已。至于我,没做过的事是不会承认的。难道,您真准备把自己的‘儿媳妇’送交到警察手里来一段大义灭亲的正义凛然?还是?”
“说下去!”一股子自喉间撕扯出的力道冲出来,短短三个字让一旁的简言都有些忌惮。
而乔菀,却始终有条有理,轻轻挑眉继续开口,“还是,您今天来这只是想借这个话题和自己的儿子见一面说几句话而已?”
乔菀话音落定的一瞬,简言和简慕华都愣住了。简言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眸色忽然清亮。
至于简慕华,他没想到眼前的女人一句话便戳穿了自己的心,心里就更是五味交杂。
布满细碎皱纹的唇角稍稍颤动了下,他冷淡地说了句,“满口胡言!”随后有些慌张地敲着拐杖转身离开。
简言在旁冷凝着目光,落在那道渐渐远离的背影上。他将乔菀扶到床上坐下,蹲在她跟前,小心地卷起她的裤管。
纱布上暗红的颜色很刺目,简言心里一痛。他抬头,双眸里爬满柔情,“小菀,你的腿还有伤,何必要向他下跪?不值得!”
乔菀抿了抿唇,语重心长地突来了句,“你听我说,其实你爸心里一定是爱你的。我看得出来,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沟通。”
简言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眉梢轻扯却是极致无奈,“小菀,别天真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当然无法赞同乔菀的话,从来,他就没从父亲那里得到过一丝半毫的暖意。如果简慕华心里有过这个儿子,又何必让他在外漂泊了那么久。
简言曾经幻想过,是自己的父亲无力抚养他,才抛弃他,可简言怎会想到原来一直仰望的传奇人物简慕华是他的生父。
那个老东西的钱只要拨出指甲盖大小就足够抚养十个孩子长大成人。
这是简言心里难以言喻的痛,他没有勇气告诉乔菀,自己不是江城首富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英俊的脸满是苍白,乔菀深叹出口气,也不想继续谈及。话锋一转,突然问道,“离下周六还有七天时间,我很想去看看我妈妈。可是”
当下的情况,乔菀深知自己出门不方便。但是她真的很想和自己的母亲见上一面,她不清楚从没见过城市繁华的母亲是否已经听到了最近的传闻,此刻是痛心疾首还是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