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佐的话无意间提醒了西门寺,对修魔者来说,闭气之功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既然喘气不顺,还不如不喘。:
“笨蛋,喘不过气来就不要喘了,吐气,闭气,尽量减少胸膛的厚度,双腿半蹲,双膝外屈,两脚尖一个朝前一个向后,尽量跨大步”西门寺命令道。
“哎,你说的对,我闭气不就行了么?”听东方佐的声音,他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果然轻松了点儿,就是这姿势不太雅观,像个大蛤蟆似的……若是让三弟看见了,肯定又要笑话我了……”东方佐瓮声瓮气地说。
西门寺无奈地笑道:“也只有你,这种时候还不忘记开玩笑”可他却不知道,东方佐的脸上早已爬满了泪水。
须臾之后,东方佐又喊道:“不、不行了,我的头被夹住了,走不了了帮帮我”
“把刀撇了,手递给我”西门寺道。由于一直戒备敌人的缘故,两人都是持刀的右手在前,左手在后。
“不妨事,我的刀在头上顶着呢”东方佐握住了西门寺伸来的手。
“忍着点儿”西门寺一攥住手就开始用力,丝毫不顾东方佐被坚硬的墙壁磨破嘴脸以及他那杀猪般地叫嚷声。
一步一步接近金光,西门寺感觉胸口像是压着一座大山一般沉重,又似烈焰灼烧般疼痛难忍,身后的东方佐已经叫不出声来了,西门寺仿佛隐约能听见东方佐胸骨沉闷的断裂声。
终于,西门寺一步钻入了金门之中,连忙扭头向后一看,东方佐的一条胳膊和小半个身子也进来了,但另外半身却被墙壁紧紧地夹住了,拉不动丝毫。
“糟糕”西门寺沁出一头冷汗,难道东方佐要被夹碎了吗?
慌乱中,只见三双手分别拽住了东方佐的脑袋、胳膊和腿,四人一起猛然用力,总算将他拉了出来,墙壁也骤然合上了。
东方佐的衣服都被磨破了,脸上,胸口,大腿全都是血,最后才出墙的左手小臂更是被生生地连皮带肉夹去了一大块他躺在地上急促而又费力地呼吸着,向众人抬起了右手,竖起了大拇指。
甬道这关算是过了,但又少了两名同伴。合拢的墙壁在发出一道炫目的金光之后,当中的缝隙不见了,变成了一堵。
金碧辉煌的房间,没有门也没有窗,天花板很低,以东方佐的个头恐怕伸手就能触到。墙壁上布满了耀眼的诡异金色纹路,层层叠叠,似浮云又像流水。
大家无暇细观,眼下还不知后面有何危险,抓紧时间恢复补充比较重要。
萧天河还沉浸在失去朋友的悲痛之中。南宫曦被淘汰消失,生死未卜,但黄天远却是真真切切地被大卸八块。虽然只同黄天远见过两面,但他的爽朗与豁达却深得萧天河的赞赏。尽管还算不得挚友,但也称得上是倾心之交了。至于忽然消失的东方佑,究竟是气力不支落下了,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东方佐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服了疗伤的丹药,坐起身来,询问萧天河:“头儿,你看清敌人的模样了吗?”
萧天河默默摇了摇头。
“我只隐约看见几道白光闪过。”当时排在第三的南宫威道。
“那应该是人为,而并非是什么机关咯?”西门寺道。
萧天河十分肯定:“当然是人为。只不过,那人实在太厉害了,我连他的身影都没有瞧见。就感觉那几道白光是凭空出现一般。另外,我很疑惑,那人为何不杀我们呢?”
“他杀黄道友那是偷袭得逞了,后来我们都有了戒备,想必没那么容易了吧。”东方佐道。
“难道你之前没有戒备么?”北堂鹰冷冷地问。
“呃……这个……”东方佐无言以对。
“偷袭?呵。”萧天河摇头苦笑,“没用的,戒备也没有用,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罢了。黄道友可是洞虚中期,在那样狭窄的空间里,居然毫无反应地被分尸了,估计他也没有看清敌人的身影吧?以那个人的实力,若是想杀我们,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东方佐连忙问:“那……那我三弟呢?”
“你该不会真以为他是落在后面了吧?”西门寺道。
东方佐望着西门寺,木木地点了点头:“敌人杀了黄道友之后,在那么狭窄的甬道里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我们身后吧?”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萧天河道,“以东方佑道友的实力,即便气力不支也必定会出声求助。如此无声无息地消失,也许是被人从后方偷袭了。所以,敌人很可能不只一个。”
东方佐攥紧拳头,捶了一下地面:“那又如何?后面是死路,三弟消失后也没人追上来,连我都那么惊险才逃过一劫,那敌人肯定被墙壁夹成肉酱了”
北堂鹰干笑一声:“恐怕你想得太简单了。杀死黄道友的敌人应该在我们前方,你看看这小房间中可有他的身影?”
说到这儿,众人开始细细扫量四周。
四丈见方,天花板很低,十分压抑。墙上亮闪闪的金纹看久了也会使人觉得心烦意燥。每一寸墙壁、每一个角落都被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了,没有缝隙,没有暗门。小金屋仿佛一座囚牢将众人围困住了。</div>
“接下来怎么办?”东方佐问。
没人知道,自然也没人回答。
“难道我们就一直困在这儿?”东方佐提高了嗓音。脾气较急的他对这狭窄的空间尤其厌恶。
“该来的总会来的。”萧天河席地而坐,开始冥想,其他人也一一坐下休整。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正当众人的耐性渐渐消磨殆尽之际,异状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众人只觉身体突然一沉,地面传来了难以抗拒的吸力,同时,天花板也急速向头顶压来。
说时迟,那时快,六人一齐起身,马步蹬地,双臂上举,擎向了下坠的房顶。在手触到天花板的霎那,大家顿感臂托千钧,其下落趋势虽有减缓,但却无法停止。
“先把你的大刀竖起来”北堂鹰提醒道。
众人的武器之中尤以东方佐的巨刀最长,质地也最坚硬。东方佐一跺脚,将身边地上的巨刀踏起握在手中。因他撤去了一只手,天花板又骤降一截,正好将竖起的巨刀卡住。加之众人手托肩扛,天花板的下压之势终于停止了。
“他娘的这是要把我们压成肉酱啊”东方佐破口大骂,他双臂青筋暴起,左臂初愈的伤口迸裂,血汗合流,点点滴落。
这一回,连逃跑的出路都没有。
“这下麻烦了,我们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南宫威道。
天花板压力惊人,地面的吸力也不可小视,连背着的武器都有如千斤重担一般,身体沉重,四肢自然乏力,不消片刻,必定会有人因体力不足而卸力,到时一人不支,全盘崩溃,大家全都会被天花板给压扁。
“咔嚓”一声,东方佐的巨刀刃尖居然被崩断了。
“我的雷鸣刀”东方佐一阵心揪,不注意手上的劲松了一点,天花板马上又下沉了几寸。
“你想死啊这种时候还顾得上心疼武器?”北堂鹰斥道。
东方佐忿忿不平,振振有词:“你个子最小最省力,我个子最大出力也最多,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睁大眼睛看看”北堂鹰气急,提高了声调大喝一声,居然露出了女声。
“哟嗬还真没看出来,原来北堂家的高手竟是位妹子”东方佐道。
“哼”既然被识破,北堂鹰也不再刻意压低嗓音,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不过她之前的话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待看清她的状况之后,尽皆大吃一惊。按理个子最小的她此时应该是站立姿势才可触到天花板,可她却和其他人一样,马步跨立,手举肩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