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盗贼比较困难,但还是希望能将佣兵之流吸收掉啊。不过由于金钱上并不宽裕也没法实现呢」
「你是说财务不行?」
「我没那么说」
「你言下之意不就是如此吗——」
「财务尚书。军务尚书。二者先别吵了。现在没有做那种事的时间」
国王的话让两人低下了头。军务尚书在变得安静下来的房间里继续说道。
「但是,这无疑是什么人的阴谋吧。我收集了门卫们的证言,运货马车队应该挂着魔导国的国旗,而且是被相当精悍的佣兵守护着从这个首都出发的。」
王国大部分的民众都知道魔导国在卡兹平原进行的大虐杀。那么,王国里不应该有人会干出刺激那种恐怖国家的事。
那么要推测是哪里的什么人干的话,符合这一切条件的国家就只有一个了。
————魔导国。
只要考虑到是自导自演的阴谋,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命令运货马车队将粮食烧掉或丢弃——甚至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装载——然后加上被不存在的人袭击掠夺的说辞。除此之外实在难以想象。
「塞纳克啊,虽然时间尚短,不过你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其实……儿臣已经查明事件是由什么人引发的了。」
重臣们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只是,正因如此才很难办。正因为能简单的调查到,所以才产生了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的迷惘。因为想调查得更详细,所以能请多给儿臣些时间吗?」
「当然应该详细调查。不过眼下哪怕一点也想要更多的情报。能把已经搞明白的——确实的情况告诉我吗?」
「遵命,父王。目前弄清楚了的是,犯人似乎是名为菲利浦·迪登·利尔·莫察拉斯男爵的人物及其领民。」
「但是、这无疑是什么人的阴谋吧。我收集了门卫们的证言,这货马车队应该是挂着魔导国的国旗,而且是被相当精悍的佣兵守护着从这个首都出发的」
王国大部分的民众都知道魔导国在卡兹平原进行了大虐杀,那么王国里不应该有人会干出刺激那种恐怖的国家的事。
那么要推测是哪里的什么人干的话,符合这一切条件的国家就只有一个了——
魔导国
只要考虑到是自导自演的阴谋,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命令运货马车对将粮食烧掉或者丢掉——甚至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装载——然后加上被不存在的人袭击掠夺的说辞,除此之外实在难以想象。
「塞纳克啊,虽然时间尚短,不过你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其实……儿臣已经查明事件是什么人引发的了」
众臣们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只是、正因如此才很难办。正因为能简单地调查到,所以才产生了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的迷惘。因为想调查的更详细,所以能请再多给儿臣些时间吗?」
「当然应该详细调查。不过眼下哪怕一点也想要更多的情报。能把已经搞明白的——确实的情况告诉我吗?」
「遵命、父王。目前弄清楚了的是、犯人似乎是名为菲利普·迪登·利尔·莫察拉斯男爵的人物及其领民。」
众臣们发出了「莫察拉斯?」「你听说过吗?」「男爵和领民袭击了车队吗?」「是想为那场战争的死者复仇吗?」「遇事不过脑子到那种程度吗?」「人的感情有时会偶尔产生让人惊讶的暴走啊?」
这样的议论。
在那之中、作为代表开口的是司法尚书。他摆着一幅非常不快的表情。
「陛下这是,这果然还是魔导国的阴谋吧,臣实在难以想象做出那样事情的主谋会是王国的贵族」
「确实那个魔导国不是会毫不在乎地在法庭使用<迷惑人类>[Charm Person]的国家吗?那么也有可能、在国家之间满不在乎地以那种难以言喻的肮脏勾当挑衅过来的吧。比如——是不是对那个男爵诗以<迷惑人类>将其操纵?」
房间里纷纷响起了「原来如此」的声音。后半段的指摘让塞纳克也不经后悔自己出了漏子。
「既然那样、应该尽快将那个男爵保护起来。虽然我也不清楚详细情形,不过叫<迷惑人类>的魔法,似乎在解除之后也会记得被施加时所干过的事,因此设法封住那个男爵的口。」
塞纳克关于魔法的知识没到那种程度,因此才会犯下那样的入门级错误。
「传唤那个男爵、在确保其人身安全的同时,调查下发生了什么」
「——父王」塞纳克虽然并不想这么说,但还是做好了必须要说的思想准备开口说道,「在弄清真相后,能以那个男爵的人头作为赔礼与魔导国交涉吗?」
「你这是在说些什么」
父王锐利的目光刺穿了自己。即使变成了那个干瘦的老人,那承担着名为国王的重责良久的男人,那样威严自己是不会具备的吧。不过、也不能后退。</div>
即使这就是魔导国的阴谋,在对手准备好的战场上战斗又有什么价值可言?只怕最后会变成互相吵着「是阴谋」「不是阴谋」然后随之进入全面战争。
要与在那场战争中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的对手交战实在是愚蠢至极,在演变成战争的情况下,难以想象知道那件惨剧的封建贵族们还会出兵协助。
若是肯出兵的话,那就是他们也同样面临危险的时候吧。
「父王、我认为不应该同魔导国交战」
「为此将无罪的贵族当做牺牲品也在所不惜」「那是身为下任国王所说的话吗?儿子啊,好好想过再做回答」
塞纳克舔舔嘴唇,做出回答。
「不管被人怎么说我的答案都不会改变。在出现大量牺牲之前,我觉得以少数的牺牲来了事也是很重要的」
「那么做的话,往后魔导国每次来找麻烦都要交出忠诚的头颅咯?你有理解这件事吗?」
「儿臣明白。但是与儿臣不同,父王应该目睹了在卡兹平原发生的惨剧,明明是这样却还要踏上与魔道国相争的道路吗?」
「父亲发出「唔」的一声。嘴唇抿成一条线。塞纳克趁胜追击道「儿臣是反对的。再重申一遍、儿臣认为应该避免和那样的国家战斗,哪怕需要交出无辜的贵族。」
虽然自己的繁衍难以说得上与下任国王相称。说不定会被人在背后说软弱,进而失去臣子的忠心。但是塞纳克相信这条路才能带来王国的续存
「……陛下。臣也支持陛下的想法」
赞成的是内务尚书不过、他所说的却更近了一步。
「陛下。臣深知您想要守护诸多百姓的心情。那不如干脆——成为魔导国的属国如何?」
听到内务尚书的发言,重臣们叫唤着「你说什么!」「忘掉尊严了吗!」之类的话。内务尚书对这些丝毫不理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父亲。
面对这番即使当作卖国贼的发言也在所不辞的意见,父亲静静地露出了笑容。
「那就更加办不到了。这个行为背叛了过去侍奉王国并死去的人们的忠诚,何来颜面去面对他们啊。抱歉了、伯爵。谢谢你的进言」
「臣不敢当」
塞纳克觉着看到两人以眼神进行了更深一层的交流。
自己能得到这样的忠臣吗。
父亲这个人虽然慈恶为怀但也仅此而已。但是——不对、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受到辅佐他的人才青睐。自己的父亲非常善于招揽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就比如说那个人、战士长——葛杰夫·史托罗洛夫。
塞纳克觉得比起那个哥哥,自己当上国王还比较好。如果那个王兄很有可能会成为八指或贵族派的人偶、进而闯下大祸。所以他才和雷文侯合作打算成为国王,或成为有力的大公来为将来做准备。
然而现在——他不禁觉得没有妹妹那样的智慧,也没有父亲那样的人格魅力自己就算当上了国王也不一定能打造出更好的王国
那么只好改变自己了,不过到了这个岁数性格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恐怕到死都会是这个性格吧。
「——军务尚书。我想作为参考问问,怎么才能战胜魔导国?」
「在那之前有办法和哪个国家组成同盟吗?只有我国一个国家而已吗?」
塞纳克、兰布纱三世、外务尚书交换眼神后,塞纳克作为代表回答道。
「与评议国的同盟不太顺利。从前一段时间开始——在那场战争结束后就开始交涉了,但是没有能结成良好形态的同盟。要是知道和魔导国的关系更加恶化的话,被拒绝的几率更高吧」
「是这样吗……那么殿下,接下来可能很冒味,但请问胜利是指怎么样的状态呢?一度交手后,将对方鸡腿就好了吗?还是说将魔导王杀死——不对是消灭吗?若是后者的话、完全找不到任何可能呢」
「…….军务尚书。不是那样,如果只是让对方退兵就好的话呢?」
「我想想……」陷入沉思的军务尚书偏着头回答「前提是运气要站在我们这边,然后假设魔导国从耶·兰提尔向王都进军的时候,让一只军队进行大迂回接近耶·兰提尔,然后占据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什么转机」
「要打破那个三重城壁吗……?」
「是的、殿下。那是要让尽可能多的兵力绕到魔导国的侦查下这种——正可谓是运气在我方的状况下才有可能办到的事。当然,就算全部都很顺利,但只要可以若无其事使用那可怕的魔法的魔导王留在耶·兰提尔,这个作战就会失败」
反过来说、除了这个之外要是运气不在我方的话就赢不了吧。不知这言下之意有顺利传达给父亲吗。
「那样的话,如果魔导国不正式作出宣战布告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出其不意,我方没有集结兵力的时间的话,就连这样的作战都办不到」
宣战布告是国家之间的惯例,有点类似君子协定的行为。要说的话就是一种礼仪。
这是因为宣战布告存在着向周边国家宣传「我国是重视礼仪的国家」的意义。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被视为野蛮的国家,对将来的外交有着严重的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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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种族不同的话这样的礼仪也会经常被无视。但即使是不同种族之间的国家,更具那个国家的成立之后的历史以及周边国家的关系——也就是说至此积累起来的一切事物——之类的也会受到影响。
那么这次的情况下,被憎恨生者的不死者所支配的国家又是如何呢?有可能会给我们宣战布告吗?
「——父王。果然就这样演变成战争的话,胜利的可能微乎其微。那样的话不应该付出努力,用些微的牺牲来度过难关吗?」
「些微的牺牲吗…….」
「是的父王。立刻传唤男爵,进行审讯。在那之后,不容分说就任由他承担全部的责任,砍下头来吧」
「……不要那样做、塞纳克。要传唤男爵审讯是没关系。但是他若是无罪,又或者是有能适用无罪的什么的话,那就不要做出那种事。我有良策」
「良策……吗?那到底是?」
父亲沉默着摇摇头.
看到那副模样,塞纳克判断良策大概是在说谎吧,要是真的有的话说出来就好,既然没有那么做,那应该就是因为无法说明拯救男爵的好处,所以说谎来敷衍过去吧。
塞纳克失望的同时考虑着自己所该做的事。
(果然不管再怎么想,这样下去王国的未来都很昏暗,就只是能使用强硬手段了。)
首先,有必要将全部的责任推到那个男爵身上。
再说,虽然几率很低,但是那个男爵可能就是全部——就是万恶的根源也说不定。不管如何,只要早就那样的事实,问题就能解决。
但是想不出来,可以把他塑造成犯人的方法。在到王都之前杀害他,然后将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如何呢,那样的话,父亲也就只有接受了吧。
就算父亲反对只要设法让自己的意志,能够贯彻就好。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想过是否会变成这样的事态,所以在考虑良久后,他得出一个答案。
那就是名为篡位的大罪。
明明是只要在等一下,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到手的王位,采用这种手段的弊端未免太多。要说好处的话,顶多只是针对这次的问题而已。
只要这么看的话篡位或许是愚蠢之举吧,然而这样放任下去的话王国可能就真的没救了。
在那刻希望至少也要取得在场的重臣的赞同,还有必须拜托妹妹交那个男人——只有布莱恩·安格劳斯非得借来不可。只要布莱恩在的话,武力这方面就应该不会输,
(——啊——真是火大!为什么我不得不策划这种事呢!只要没有什么魔导国的话!只要是没有拥有那种怪物般力量的不死者存在的话!)
只要没有那个魔导国的话,要是没有在与帝国的战争中多管闲事的话,虽然现在这个时候王兄已经成为国王也说不定,但是王国也不至于被逼到这般绝境啊。
塞纳克在心中咒骂道。
这时,门咚咚咚地被敲响。
塞纳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会慌慌张张地赶来,重要的会议就表示有相当的急事吧,事实上,敲门的方式也很粗暴。
会到这种地步的事大多——不、肯定是坏事。他有这样的预感。
塞纳克作为代表给出入室的许可后,骑士果然惊慌失错的进来了。
就在刚才魔导国派来了先导。传话说魔导国宰相雅尔贝德大人还有俩小时不到就将抵达王都了!
过去见面时,曾就说过担任这守护者总管这样让人搞不大懂的地位,这次似乎换成了宰相这个浅显易懂得地位了。这样的人物要过来也就表明预感中了吗。
——不、不对,果然预感没中不是坏事儿是最坏的事态。
(那么是为什么要事而来的呢?)
带来印有国玺的正式文书的使者现在不在这个宫殿。孙然想让它至少滞留在城中的一部分,但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让不死者留宿,所以就给了贵族区里一栋宅邸让他停留。
虽然以保护使者安全的名义派兵在宅邸的周围,布下了连粘体都爬不出来的警戒,但似乎没有和魔导国取得联手的样子。
那么久是用魔法的手段来联络吗?还是说就算使者没有回来也本就打算来访吗。
还有不是在离开魔导国的时候送来先导,而是到了这么近才终于送过来,这样的异常意味着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看来应该不至于是宣战布告了)
如果说这是宣战布告的话,地位第二高的人物不可能直接踏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敌人领地里。
身为外国使者,王国不可能加害与她——虽然她有可能包邮这种天真的想法,不过在塞纳克看来,她应该并不是那种会踏入被认为有危险的地方的,不经思考的人物。
「见吧,立刻将至坐之间准备妥当」
「遵命!」
骑士听从父亲的命令离开房间。
即便是他国的重要人物,也不可能突然过来就可以当天与国王会面。然而这种状况下哪里能对魔导国的宰相说什么会谈将在数日后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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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抱歉能够紧急换成正装的集合吗?」
听到国王的话,包括塞纳克在内的众臣门们低下了头。
用于召见使者的王座之间——置有王座的大厅依照用途有好几个——虽然并没有那么大,但要做好召见的准备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籍由缓慢的带路——并不是拖延战术——总算在魔导国宰相雅儿贝德来之前争取到充分的时间,成功准备好王座之间并让重臣们穿好典礼用的衣服集合。
刚剪下的鲜花香味在屋中扩散。
对赛纳克而言只觉得有股草味,但让拉娜来说的话就是「兄长大人的鼻子是塞住了吧」的样子。
虽然觉得既然各自都喷了香水,那就没有必要再切花了吧,不过赛纳克还是能理解花朵盛开的美。只是他认为用人造花不就可以了吗。然而由于没有先例,要是那么做的话——用假花出迎的行为不免会让使者胡思乱想,被认为没有受到欢迎的话就麻烦了。
每一个种族都存在着像这样的礼节,即使是同样的行为也会根据种族有不同的反应。那么除了人类以外有着各式各样种族的评议国在这方面的问题上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赛纳克之所以会漠然地考虑这样的事,是因为看见了进入房间的魔导国宰相雅儿贝德的角和翅膀。
身为魔导国宰相的她那充满幽暗气质的妖艳美貌,和那时比没有任何褪色。甚至让人几乎忘记了,她是那可恨的魔导国重镇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恋人,不过那样的她是足以让国家为她一个人相争的美女。
那就是魔导国宰相雅儿贝德。
处处可听到被那份美貌击中心房,发出「哦」的感叹声。看得出大概是发出声音的几个贵族投出了赞美的视线。
让许多人在瞬间就成为俘虏的美貌上微微浮现出的笑容如同慈母一般,应该没有人能露出这么有魅力的笑容吧。
确实赛纳克的妹妹拉娜也很美丽,但现在甚至觉得雅儿贝德的美在此之上。
但是只有那套礼服是异类的。
虽然要是在舞会上的话,浅樱色的礼服适合得无可比拟,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不恰当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是搞错才穿上的,是故意的吧。那么藏在其中的意义又如何呢。
女人的礼服里蕴含的意义什么的,赛纳克并不清楚。如果是自己的妹妹的话,可能会了解各种含义也说不定,尽管以贵族女性的角度来说,她是有点不正常的。不过对打扮没兴趣就表示不会花太多钱,就赛纳克看来是相当有好感的。
赛纳克偷偷瞄了妹妹一眼。
她身上的不是平常看惯的礼服,而是穿着仪式用的礼服。只是、她穿的该不会就是上次欢迎雅儿贝德时的那件衣服吧?
虽然想告诉拉娜,会被人瞧不起的别穿那件衣服,但是比起雅儿贝德身上那件,拉娜的礼服可还算正常。
有几名重臣发现拉娜身上穿的是和上回一样的礼服,露出了真是伤脑筋的反应,但也仅是一闪而逝的程度而已。
「好久不见了,雅儿贝德阁下」
听见兰布沙的声音,好几个贵族这才回过神来,是那些被雅儿贝德的美貌夺走心神的人。
「哪里的话、我才是好久没来看望陛下了」
雅儿贝德用和其美貌相当的美妙嗓音回答。她背脊依然挺直,头部的高度毫无变化。就和那时候一样。与柔和的态度相反,可以感受到她不会向区区人类低头的高傲意志。
「你看起来一点都没变,真是令人欣慰」
「陛下也是」
两人彼此相视而笑的模样,看起来除了和乐融融以外别无他物。
「你大概没什么时间吧,我就直接进入正题好了,这次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是的。是关于之前那件——我国为了援助圣王国而运输的食粮,被贵国的人士抢走一事」
尽管这不是什么该带着微笑说的事情,雅儿贝德脸上的表情却和之前毫无二致。
与其相对的,父亲从王座上站起身来,接着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是为了那件事啊。那么首先允许我替我国人士的行为道歉吧」
父亲深深地低头鞠躬。一国之王竟然将对方的说辞照单全收了。外交上来说、这是完全不可取的行为。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外交世界里,承认自国的不是,是非常重大的失策。
更何况、一国之王的道歉是很不妙的。简直是和国家全面承认自己的罪行一样。
这样一来,我国就必须全面接受魔导国的要求了吧。不——
(就回避全面战争这点来说,或许是个好主意。但如果魔导国要求交出男爵的首级的话,不就只能别无他法地交出去了吗?)
然而、从父亲先前的发言无法想象事情会这样演变。若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要拒绝魔导国的要求的话,那刚才的道歉就不应该由父亲,而应该由塞纳克来表示。毕竟一国之君和他的儿子之间,两者言语的分量是有相当悬殊的差距的。</div>
而就在塞纳克这般思索之际,父亲接下来的话语却不禁惊得他瞠目结舌。「那么……交出我的项上人头又是否能够获得贵国的原谅呢?」父亲此话一出,室内空气一瞬为之冻结。待惊愕退去后,塞纳克不禁打从心底对自己感到可耻。
这毫无疑问就是父亲的杀手锏。虽然事件的规格大小也有影响,但就这次的事件来说,假如赔罪之物是一国之君自己的首级的话,不论是谁都只能同意了吧。不、除此之外还要求更多东西的话,那对方反而会因其度量狭小而遭受非难的吧。
而且父亲并不以交出自己的性命为苦。这并不是因为他想要死。而是为了王国,交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是一国之君的矜持。自己的父亲是货真价实的国王。虽然他处事软弱也是事实。然而、自己是否一直都轻视了那样的父亲呢。
「当然、魔导国损失的食粮王国会负责填补,就算加倍也不要紧。再加上我的脑浆,意下如何呢?雅儿贝德阁下」
「哼……」
雅儿贝德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深了。虽然明明只是美女在露出笑靥,但令人感到异样的恐怖。
「……呵呵呵,看来稍微有点判断错误了呢。兰布沙三世?」雅儿贝德的视线移动,看起来望向了妹妹。「是因为失去了那个男人吗?还是因为其他的理由?知道了那边的」
她接着望向了塞纳克「孩子的优秀程度,所以才改变了吗?」
「我并不以为自己有改变呢……」
「变了呢。如果是以前的你,是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的……或许是因为有复数的因素存在,才造成这样的影响也说定。但是根本的部分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算了,没关系。无论如何,我们的对应方式都不会改变的」
由于雅儿贝德身上的氛围变化实在太过异常,所以没有立刻发现。但她已经完全抛弃了对待一国之君的礼仪。就算是他国的人,这也不是面对一国顶点的国王该有的态度。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塞纳克感到更为自然。毕竟王国的国王和魔导国的宰相间的力量关系本来就是扭曲的。
人类与恶魔。这样的构图才是最为自然的状态。或许是因为如此吧。从雅儿贝德身上散发出某种压力似的东西,让谁都无法将心中的不快化成言语。
但那仅是一时性的。恶魔很快便重新披上魔导国使者的外皮。雅儿贝德环顾排列在左右的千重臣们,朗声说道。
「魔导国对王国提出宣战布告。出兵时间是今日起整一个月后的正午!但是、你们如果先向耶兰提示——魔导国境内动兵的话,则不在此限」
「请留步!」
「我没有等待的意思。好了、这样一来我该做的事便结束了。最后转达陛下——」
「——就是为了让事情变成这样而策划的阴谋吗」
听见一名重臣充满愤怒的声音,雅儿贝德两眼一细。那双眼中蕴含的应该是怒火吧。只见出声的重臣脸色变得煞白。虽然雅儿贝德话没有说得特别大声,也没有做什么其他特别的事。
但那名想来也曾被身后带着士兵的封建贵族威胁恐吓过的重臣,就在一名美女一个眼神下,表情突变。
「……哼。那么这就转达魔导王陛下的话语。我没有像那时一样使用大魔法的意思,就让我们慢慢享受。以上」
至此、雅儿贝德脸上首次浮现出困惑的表情。「即使你说是我们策划的阴谋,但老实说、这次事情对于我们也同样是意料之外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们也想知道呢」
雅儿贝德的表情与噪音实在非常的真切,令人觉得不是在说谎。当然、这是演技的可能性也非常高。
「如果想要将这件事认为是我国的阴谋,那就这样想也没有问题。成王败寇。意思是胜利者所撰写的。各位的无理责难就等那时尽数抺除好了」
塞纳克看出魔导国在这件事情上采取的姿态了。
想要避免战争这个想法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
魔导国的目的并不是通过战争来夺取领土,而是为了将王国完全毁灭。战争可以说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一个月后,魔导国的不死者们便会朝向王国进军吧。
「不用护送了。我不想夺走各位所剩无几的宝贵时间了。」
雅儿贝德展露出一副说完了所有想说的话的态度,优雅地转过身,背对着众人走了出去。
就这么让她毫发无伤地回去,对王国来说是否有利益呢?
如果杀死了位居宰相高位的女性,会不会让魔导国的政治陷入一时的混乱,进而失去发动战争的余裕呢?
然而,雅儿贝德那实在太过堂堂正正的背影,令人不禁迟疑。
就在塞纳克思索之际,无人阻拦的雅儿贝德便离开了室内。
大门关上,就在雅儿贝德的身影消失在门的彼端后,塞纳克对父亲说道。
「要如何是好呢?追上去……」
「别做那样的事。要是做出杀害他国使者的事情,就会完全变成我国的不是。那么不论哪个国家都不会来帮助我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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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头痛的将手靠在额上父亲用无力的嗓音回答。塞纳克眼里的父亲看起来似乎比刚才又苍老了不少。
「陛下。臣想将陛下提出以自己的首级向魔导国赔罪一事,转达给各国知道。」
「……嗯,那就麻烦你了,外务尚书。这样的话……假如最糟的结果……」
「请别说什么最糟的结果。只要我们战胜魔导王的军势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嗯、嗯。说的没错。」
外务尚书所言让父亲脸上恢复了光彩。但是他脸上浮现的笑容都是悲伤的。
「塞纳克、拉娜。我有话跟你们说。等会能不能来我房间一下?那么各位,不好意思,一小时后再度集合,我们再开始讨论有关一个月后的事情。」
重臣们纷纷低头鞠躬。
目送侍卫长带着父亲离开房外后,塞纳克也和拉娜一同走了出去。
房外,拉娜的两名护卫,克莱姆与布莱恩虽在外等候。但拉娜告诉他们,希望两人可以在自己的房间等待后,两人便在原地目送着塞纳克与拉娜远离,
两人肩并肩地在走上廊上行走。
「于是妹妹。父亲究竟是为何把我们叫去的,你怎么看?」
「是的。我觉得应该正如兄长大人所想。」
「这样啊,父亲要将雅儿贝德阁下带来的美味点心分给我们啊。」
「是的!不愧是兄长大人,我也觉得绝对是这样的!」
塞纳克瞪了一眼拉娜,而后者则若无其事地笑靥以对。真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
「你打算怎么办?」
「嗯————」
拉娜将食指放在下颏,一边歪过头去。塞纳克见状,刻意地大大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