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六年里的仲夏,氤氲的暑气蔓延在宫阙上头,偌大的皇宫处处都是蝉鸣。
夏日炎炎正好眠,顾皙颜身子也倦怠得很。
钱嫔和李昭仪眼见着顾皙颜在这一刻钟里头打了不下三个哈欠了,狐疑着说了告辞的话离去。
“扶我进内殿去。”顾皙颜因为困倦眼角有些泪意潋滟。
上了床榻之后片刻便入了梦乡。
梦中却是不安稳得很,一觉醒来外头已是黑暗一片。
顾皙颜惊得翻身起来,“连翘,几时了?”
外头连翘见她醒了,连忙道:“主子,已是戌时正了。”
可她是申时入睡的,也就是说她整整睡了两个时辰半!
“我昨儿中午睡了多久。”
连翘想了想,“约莫两个时辰。”
顾皙颜皱眉,翌日淡睡了半个时辰时庆安帝来了。
她一乱困倦地接驾。
这半月,前朝事忙,今日也是庆安帝头一次进后宫来,许久未见,见她这样,微微惊愕,“可是中午没睡好。”
“睡了半个时辰呢。”
可她总觉得身子累得很,困得不行,她强忍着精神起来,“纪元礼前些日子说陛下有些头疼,如今可好些了吗?”
“不过是有些头疼罢了,不碍事。”顾皙颜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庆安帝瞧了瞧外头的暑气,想着夏日这样也是常态。
没说了几句话,紫宸殿便又有大臣至,庆安帝走前吩咐叫内府局多送些冰过来,便不得不走了。
顾皙颜挨不住困倦,脑子也昏得很。
“主子去榻上睡罢。”连翘见她困得不行,心里惊讶。
顾皙颜神志不清地颔首,走到床榻边上时,她却愣住了。
她这样的症状……
像极了她刚进宫那会中毒的模样!
她脑中惊疑一闪,“连翘!”
连翘惊了一下,“主子怎么了?”
“快,去尚药局请纪元礼!”
因着庆安帝头疼,纪元礼前几日都在紫宸殿,本来该是明日来泽兰宫给她请脉的。
还在尚药局看医书的他,一听顾妃娘娘有恙,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奔来泽兰宫。
“这几日本宫总觉得不清醒,时时刻刻都想睡。”
一经把脉,他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好险,幸好发现得早。”他道:“娘娘不知是误服了何物,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只怕有大患。”
顾皙颜此时仍然困倦,听见这话,心中一紧。
就听纪元礼道:“微臣即刻回去为娘娘配药,娘娘尽量莫睡过去。这药物,若是娘娘睡得越沉,越容易在娘娘身体中扩散。”
锦书等人一边惊怕,一边去拿了提神醒脑的熏香来。
“娘娘莫要睡了,纪医师很快便回来了。”
顾皙颜此时已是困倦得不行,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挨近酉时,庆安帝也来了。
“究竟怎么回事。”他慌得不行,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下来。
瞧见昏昏欲睡的顾皙颜,他连忙迈脚过去,轻轻拥住她,哄着,“颜儿莫睡。”
手却抖得不行。
他刚与大臣议事完,就听见方安说顾妃娘娘出事了。
他心里慌乱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