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菲听到妞妞奶奶这声谢谢，她觉得受之有愧。
可妞妞奶奶的后悔一样，赵芳菲也在忍不住的想，要是她和白桐离没有提议让妞妞来念书，没有答应让村里人每半年来看孩子们一次，要是这一次，她坚决反对，不让村里换一个人来看孩子，要是当初她派去考察的，不是这个小姑娘，而是另一个人，要是当初她肯多找两个人去一起照顾孩子，是不是就不会酿成今天的惨剧。
但......一切都没有如果。
赵芳菲不知道妞妞会不会后悔从大山里出来，但把妞妞从大山里带出来，她后悔了。
妞妞奶奶抓着赵芳菲的手，这是一只白嫩的手，和她还有妞妞的不同，没有长年累月劳作而留下来的厚厚的茧，没有日晒雨淋过后的黝黑。
衣着打扮得体大方，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出手阔绰，不需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需要顶着大太阳去田地里看看自己种的水稻和菜。
这样的赵芳菲，正是妞妞奶奶想要妞妞通过读书而蜕变成为的对象。
妞妞奶奶不知道如果当初她阻止妞妞从大山里出来，会不会更好，她强迫自己不再想，不再后悔。
“赵小姐，妞妞她......有一个心愿。”妞妞奶奶想到那次，妞妞从医院回来之后，跟她说的话。
“妞妞以前告诉过我，如果有一天，她不小心出了意外，没办法救回来，她希望，能把心脏，捐赠给白小姐的妹妹，竹猗小姐。”
妞妞奶奶一字一顿，说的很艰难，“其他的器官，能用的她都希望捐出去，捐给有需要的人。”
赵芳菲不知道自己在听到妞妞奶奶的话之后，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