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遗憾那么长
闻姜坦承:“你想多了,就是诗里面的个别字看着比较顺眼而已。”
只是看某些字看着顺眼而已?
辛灵犀啧了一声,想吐槽,又忍了下来。
辛灵犀重新读了一遍《山行》这首诗。
那几行字安静地躺在微泛黄的白纸上,她并没有觉得诗里面哪个字有特别之处。
但是见闻姜不像是说假话,辛灵犀又调动自己的脑细胞开始猜:“这首诗里面含着某个人的名字?”
闻姜正读谱的双眸忽地视线转移去看辛灵犀的脸。
辛灵犀莞尔一笑,即刻便懂了:“得,我又猜对了,我爸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实在是有先见之明。”
闻姜也笑了,笑得有些过于刻意,眸间闪着一簇奸邪的光:“你老是和我这么心有灵犀,还要男人干什么。”
辛灵犀没接闻姜的话茬,轻戳了闻姜肩膀一下问:“上次你说的那个让我看看长了什么鼻子什么眼的人呢,这次见见?”
闻姜听后没有即刻给出答案,而是扫了几眼手机。
她还没有同陆时寒说起过好友辛灵犀的存在,以及辛灵犀正身在她的公寓内这则情况。
上次见面,她提到这些时日紧凑的行程时陆时寒说过,她忙没有时间但方便见他的话,他会来找她。
闻姜扫了眼收到的短讯,告诉辛灵犀:“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应该快到了。”
陆时寒片刻前发来简讯:我一会儿过去。
他说过的话,从来不是空头支票。
辛灵犀在,陆时寒不可以留宿,但是闻姜不会拒绝陆时寒上门。
和陆时寒分享她的生活,把她的朋友介绍给陆时寒认识,把陆时寒介绍给她们,是闻姜早就有的还未付诸实践的打算,机会来了,顺其自然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
闻姜话音刚落,公寓内的内线突然大响。
辛灵犀听到铃声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来得真快,速度不错啊,哎,体力怎么样?”
闻姜拿起还未收起的手稿本扔在她脸上:“过会儿注意分寸,别口无遮拦吓着我的人。”
闻姜几步走过去,接起公寓玄关处的内线电话,只听到小区的保全说了一句话,她便又转身回看辛灵犀。
适才闻姜还亮如窗外璀璨繁星的眸,瞬间像被乌云遮盖,灰纱挂了整整一层。
辛灵犀被闻姜泛着丝犹豫的神情看得不明所以。
闻姜只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可以,麻烦您给他开楼门。”
闻姜很快挂了电话,几步走回辛灵犀身旁,郑重地告诉辛灵犀:“人两分钟后就能到门外,见不见,你自己做选择。”
闻姜没有点名道姓说那个人是谁,但辛灵犀已然明白。
除了徐来,不会是别人。
可是徐来会找来,辛灵犀不是不意外。
闻姜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辛灵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和徐来在这些时日里,数年的感情迅速分崩离析、土崩瓦解,快得让她觉得不真实。
但要是向第三个人陈述原因,她却无法快速地用三言两语来说明。
辛灵犀只抬头看着闻姜,得知徐来即将现身的消息之后,她适才轻松调笑的神情全部消失,眼神中甚至透出一丝对闻姜的依赖:“你说,我见还是不见?”
这个选择题,闻姜并没有替她选择的权利。
但是辛灵犀的这个问句里透出的犹豫,依闻姜这些年来对她的了解,闻姜已然有了答案。
辛灵犀会犹豫,说明她的心底已经偏向于见。
答案很显然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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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来上楼之后,来开门的是闻姜。
这和他预料到的情况一模一样,徐来脸上并没有露出焦急或是失落的神色,他将一个黑色编织手提袋递给闻姜。
正式换了新东家之后,他喊闻姜也有了新称呼:“师姐。”
闻姜站在门口一动未动。
没有请徐来进门,也没有请他离开。
闻姜更没有接过徐来递向前的手提袋。
碰壁之后,徐来神色间也没有表现出不适,只说:“她走的急,这些东西是她常用离不开的,麻烦你拿进去吧。”
闻姜还是没有伸出手臂去接那个编织袋,只反问:“我接了,然后呢,你这就要走人了?”
徐来没否认。
闻姜忍下一声“呵”:“我以为你是来找她、见她的。”
徐来动了下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出声。
闻姜刚想关门送客,身后有一股力道把她往旁边一拽。
这股力道来自谁不言而喻,闻姜自觉地退到后面,将门口的空间留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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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灵犀走上前,接过徐来始终往前递即便闻姜没有接手也没收回去的那个黑色编织袋:“东西送到,你可以走了。”
徐来静静地看着她,他的脸色一向偏白,此刻白得更是血色全无:“你好好的。”
徐来话落便转身,辛灵犀见到他的背影忽然猛地将刚接手的黑色编织袋摔出去,砸向徐来留给她的面向她的背。
挨了这一下,徐来止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辛灵犀瞬间嘶哑起来的声音随即响在徐来耳后:“你得了绝症?”
徐来喉咙剧烈地翻滚,答:“没有。”
辛灵犀继续问:“你养父母又逼你?”
徐来还是否认:“不是。”
辛灵犀顿了下,又问:“你需要钱,你有把柄在别人手里?”
徐来依旧是差不多的反应:“都不是。也没有另一个她,时间太久了,这是最正常的结果。”
那么多年一起走过的岁月,几个字就能宣告终结。
辛灵犀呵了声,最后时刻记得维护自己的尊严:“你记住是你先放弃的。徐来,我说分手但是是你先放弃不要一起走下去的。你可以走了,再也不要回来。”
徐来应下:“好。我不会再来。你好好的,就当……我以前也没有来过。”
***
徐来来得快走得也快。
让闻姜意外的是,辛灵犀将徐来送来的黑色编织袋扔到一旁,很快情绪平复下来,脸色如常。
不久前同徐来在公司偶遇,闻姜记得徐来当时要她保密,要她给他时间,他会处理好一切。
那个时候,闻姜清楚地记得徐来的神色虽有迷惘和踟蹰,但更多的却是思考过后得到的信心。
那个时候他在坚信他和辛灵犀会有未来。
离她上次巧遇徐来的时间并不长,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闻姜眉头蹙在一起,踢了踢辛灵犀脚边的布偶:“真的决定散伙吗,没有隐情?”
辛灵犀笑:“没听到刚刚我又确认了一遍?没有。”
知道这段地下情的人如果问她情断的原因是什么,她除了恶俗的性格不合和平分手……还真是想不出别的说辞来了。
徐来说换新东家就换,突然低下来的联络频率她也并非感觉不到。
这段姐弟恋开始的时候,周围人就不看好。
徐来近年来的突然蹿红,也并非让她没有压力。
这种没有过多交代的,因为联络渐少,因冷漠而被迫终结的感情,几乎要算是她近三十年来遭遇过的最恶劣的事情。
闻姜嗯了声:“想知道就得问,不试试,拿自己猜测的东西当真相很蠢;但是问了问不出来的话,该死心也得死心。”
辛灵犀斜她:“准备讲道理?我记得我开始初恋的时间比你早。”
闻姜耸肩:“加上我演过的角色的感情经历,我比你丰富。晚一点并不妨碍我偶尔给你指点迷津。”
她甚至问辛灵犀:“我该借你肩膀,还是该借你别的?”
辛灵犀真得往她身侧靠,两人本就并排坐着,辛灵犀一动,真得将头枕在闻姜肩上:“都借。”
辛灵犀用手臂拢住闻姜的胳膊:“闻闻啊,男人来了又走,陪在我身边的还是只有你这个女人……”
闻姜安静地听,辛灵犀闭上眼睛继续说:“我越活越老,越来越觉得爱情这玩意儿是个很可笑、很残忍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能为对方做任何事情,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甘之如饴;但走到最后的时候,你可能会连主动联系对方、说一句挽留都想问一句凭什么?我主动问他,大概明天醒来就会后悔。可能我真的是那种事业型的人,他走,我甚至不想掉任何眼泪。”
辛灵犀抱住闻姜的左臂,闻姜用右手摸了下她的头顶。
*****
陆时寒到的比闻姜想象的要晚一些。
陆时寒之前给她留了他公寓的门禁卡,礼尚往来,闻姜也同样回赠了他一张。
门铃响的时候,闻姜把昏昏欲睡的辛灵犀从她身上扒下来去开门。
门一开,陆时寒摘了口罩。
闻姜往门内一退,不过时隔几十个小时,他手臂上的绷带消失了。
闻姜触目所及,只看到他轻抬腿,伸开双臂走进来,顺势将手臂搭在她腰侧,将她往怀里一带又松开。
闻姜望着他,直白干脆:“我以为你会抱的久一点。”
陆时寒关上身后的门,笑:“久不一定要一气呵成,不许人未完待续?”
他嘴上如此回馈她,身体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闻姜等了三秒,告诉他:“我朋友在。”
陆时寒点头等她说下去。
闻姜往后看了一眼,正对上辛灵犀看过来的眼神,她先向离得近的陆时寒介绍:“辛灵犀,我朋友。”
又转身告诉辛灵犀:“陆时寒。”
两人随着她的简短介绍互相示意。
辛灵犀随后又很自觉地说:“我先去卧室补会儿觉。”
她一撤,陆时寒也没再往客厅内走,而是站在原地告诉闻姜:“我来看看你,不能久留。行程提前,今晚就要往西北走。明天的点映,不能一起看了。”
闻姜:“我在嘉宾席,你在中间,去了也是勉强一起看,不可惜。”
她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回来?”
陆时寒垂眸,此刻心思都沉淀在闻姜的脸上,看着她眉目间的神色,仔细审视着她的每一丝神情。
“尽快”,他话落伸出手绕到闻姜脖颈后勾住她的后脑,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到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身体被陆时寒勾到他身前,闻姜能够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薄打在她的眉间唇畔。
她叹了口气:“这么近的距离,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好像只能干一件事。”
接吻。
闻姜笑,就在她微微踮脚那刻,陆时寒先一步垂首将唇贴上她的唇。
从轻柔地吮,到激烈地纠缠,唇舌间的温度越来越高,两具相贴的身体也越来越炽热。
这一吻尽兴才罢休。
闻姜唇色嫣红,眸间也氤氲开些许雾气。
陆时寒打横抱起她,将她抱着从玄关送到客厅的沙发上安置好。
闻姜坐在沙发上,他慢慢蹲下/身,蹲在闻姜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磁卡:“这是我公寓门禁卡的备份。”
他拉过闻姜的手,将它打开,把门禁卡放进去让闻姜握住:“我回来的时候找你拿。”
这样她便能第一时间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在哪儿,他都可以去找。
找到她,就是找到打开家门的路。
闻姜没客气,收好:“还有要嘱咐的?”
陆时寒摇头:“没有。闻姜,你已经成年了。”
所以该一切能自理能够让人放心?
按她接过的所有的剧本的套路,他来,所有的台词不都该跟温情道别有关?
闻姜登时从感性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你好好想想,想清楚要不要再说一遍。”
陆时寒笑了下,握了握她的手,没有理会她的凶悍,只说:“该走了。”
他站起身没再有别的表示,闻姜随着他的动作站起来,难免有些咬牙切齿。
陆时寒往外走,闻姜站在原地。
他几步走到门后,突然回身补充:“我走了。不见的时候,闲了我会想你。”
闻姜此刻反射弧稍长,等她换了笑脸,陆时寒已经消失在门前。
****
陆时寒离开闻姜那里就要直奔机场。
程放还在闻姜小区外的路旁等他。
这次西北行,陆时寒是重走上次和程放走过的部分地方,提前摘录部分外景。
合作了多次的摄像班底和他们一起西下,陆时寒刚上车,程放就问:“寒哥,你真的不和我们一班机?今晚就走?”
陆时寒嗯了声:“你们明早出发直接去鲖城,我绕道一个地方。今晚走,还能在同一时间汇合。”
机票是程放订的,他不好奇目的地是哪里,但是他好奇陆时寒去做什么:“哥,要不要我加订一张先陪你过去?”
陆时寒拒绝:“不用,我去处理些私事。”
程放还想问,刚开口,又被陆时寒堵死:“跟你没有关系。”
程放只好放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送陆时寒去机场。
人刚送走,程放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来电的号码程放没有存过,但是他知道来电号码的主人是谁——是他的继母。
程放没接。
这已经是一周内来自他几乎脱离关系的程家的第五通电话。
可他没接,这一次致电过来的人并没有放弃,电话自动中断之后,对方发来一条消息:妹病,回电。
程放心一沉,将电话回拨了回去。
*****
陆时寒抵达距鲖城不远的峤城时,夜色仍旧深重。
这座北方城市他并不熟悉,有生之年第一次涉足。
要到鲖城,稍微提前下行程到峤城看一看,并不是他突发奇想。
因为峤城除了是著名的北方古城,还是闻姜年少时生活过的地方。
在那场改变闻和戚两家命运的投毒案发生前,那是少女闻姜生活的城市。
陆时寒手里有的资料不多。
闻姜大学前的生活履历,除了选秀出道外,门户网站上能够搜索到的信息极为有限。
傅砚笙帮忙找人查找,他也才只得到两所学校的名字而已。
峤城一小,峤城十四中。
这是闻姜读过的小学和初中。
**
清晨天光放亮的时候,陆时寒才开始在峤城内走动。
他先去的是峤城十四中。
正直周末,学校里几乎没有人。
出入校门的管控不算严,门卫大爷拦住他,陆时寒解释他是早年校友,想回校看看,便得以入内。
已经是万物生长峥嵘的季节,但学校里的植被不多,显得无比空旷。
几个功能明显的建筑物陈列其间,站在校门口便能将全校的面貌通览。
北方的校园建筑色彩相对单一,这所初中的教学楼看起来年岁不久,应该是后来翻新过,想必和闻姜在读时的模样相去甚远。
陆时寒走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
一旁的看台上有身穿校服的一对男生女生坐在一起闲侃。
陆时寒远远地看过去,立刻便能捕捉到两人说笑着打闹那种无忧无虑的灿烂模样。
他开始想象年幼的闻姜在同样向日葵般生长的年龄,在这一方空间里曾经如何笑过,成长过。
当年那个喊他哥哥给他糖的小女孩,就是从这里走出来,走到了他的世界里。
他还欠她一份坦白。
再回N市,他会开口告诉她一切。
***
离开峤城十四中,陆时寒又去了峤城一小。
正巧赶上学校的八十周年校庆月,学校对外开放。
可能是因为校庆月持续的时间已经够长,学校里虽然有人在校园内参观,但是人数并不多。
陆时寒顺着校内一条栽种多年,枝干粗壮繁盛的榕树路往里走,两边有些宣传栏。
陆时寒看过去,发现是一些学校的介绍和知名校友名录。
他一个个宣传栏看过去,在其中一个上面,最终发现了闻姜的名字。
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闻姜算是公众人物里面祖籍峤城的国民度比较高的一个。
陆时寒读着宣传栏上的那几句短文字介绍,那是世界上大多数人用来形容闻姜这个人的文字:XX届校友。华语流行乐女歌手、演员。多年来囊括业界多座奖杯,成绩斐然。亦热衷公益事业,制造了积极的社会影响。
闻姜本人看到这番表述会是什么反应?
陆时寒禁不住笑,她会嫌弃,他几乎能够想象地到闻姜蹙眉的模样。
文字旁边附了两张彩印的照片。
一张是现在的闻姜的写真照,另一张是眉目极为稚嫩的闻姜的幼年照。
陆时寒拿出手机,对准那张稚嫩的闻姜的照片,把它拍了下来。
他即便走过闻姜曾经走过的路,也还是不能靠近她的过去更多一些。
但过去的存在,是为了提醒人珍惜未来。
那些他不曾参与的曾经,他并不想时间回溯去历经;她的所有的未来,他都会走在前面,和她一起共渡。
***
陆时寒走后没几天,闻姜结束了给《旧人》的站台工作,便启程前往影视基地拍摄《宣姜传》。
和顾随的碰面也一再推迟。
电视剧早已开机,闻姜因为要跑《旧人》的路演,已经算是演员里进组比较晚的一个。
闻姜第一天的几场戏都是同老搭档程境合作。
因为导演卫厉的严苛作风,片场氛围相对没有那么轻松,一整天下来,两人除了走位、听卫厉说戏和共同交流对角色和场景的理解之外,没来得及在片场多叙旧。
结束了夜拍,程境才坚持要为闻姜接风。
闻姜知道程境的性格里执着是很重要的一个因子,拒绝过不见成效之后,便选择了接受。
影视城常年有剧组拍戏,周围的商户近几年越来越多,娱乐场所和餐饮场所也越来越丰富多样。
周围的群众多年来见过的艺人太多,已经见怪不怪。
大家出入这些场合倒也比较轻松自在。
程境选了影视城外围的一家会所,借着给闻姜接风的由头,他顺便邀请了开机这段时间以来和他合作最多的两个摄制小组的剧组工作人员。
一群人浩浩荡荡直闯包厢,闻姜进了包厢内之后,和大家寒暄过便坐在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程境招呼完大家之后靠向她,隔着一室喧嚣凑在她耳侧问:“累了?”
闻姜否认:“太久没参与这种场合,不习惯。”
程境有些赖皮:“你适应我就行啊。”
闻姜微眯眼:“离我远点儿。”
程境知道把握度,没靠她更近:“听你的。”
闻姜白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程境忍不住八卦的性子,告诉她她进组之前组里的趣事:“卫导前几天让小师妹掌镜一场戏,把我们的女二号给拍哭了。”
小师妹?
闻姜反应了一下才想起那是指陈西塘。
女二号?
闻姜想了一下才对上号,《宣姜传》的女二号是唐薇。
程境继续说:“那场戏我没有台词,干坐那儿当人肉背景。她不断NG,卫导又搁旁边看着,我不能走,必须敬业地当人肉背景继续坐下去,拍了半天我都快要坐出脊椎病来了。”
闻姜看了一眼他瘫在会所软塌上的模样,说:“你现在这种瘫痪在床的模样,对你的脊椎有利?少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