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要入宫觐见,谢宁和徐半夏这两位姑娘家也都打扮了一番。谢宁倒还好说,不过是换了件衣裳,戴了两件首饰,身上并不累赘。而时间更为宽裕的徐半夏,却比她装扮得隆重许多。那发上沉沉的裴翠宝石头面,令谢宁看了便不免咂舌。
也正因此,驾车的无痕将秦峰扶下马车后,便转而伸手将徐半夏也拉了下来。余光扫到仍站在她身后的谢宁,秦峰便突然上前一步,也随之伸出手来。
谢宁尚未来得及动作,眼前便出现了一双手掌,可顾及到秦峰身上的伤口,谢宁便轻轻地对他摇了摇头,露齿一笑道:“不必劳烦子岳兄了。”
谢宁话音刚落,人便已落在了地上。身形之快,并不输于无痕。全无武艺在身的徐半夏,甚至只能捕捉到身后忽起的一阵疾风,回头看去之时,两人虽是一同站在皇城门前,她却已然和谢宁隔了一辆马车的距离。
尽管错过了谢宁跳下马车的动作,徐半夏却仍是眼中一亮,毫不掩饰地出声赞叹道:“没想到谢姑娘你身手竟这般敏捷,想必平日里定是下了很多功夫吧。”
听闻她此言,谢宁面上不由笑容更盛。得知徐半夏医治秦峰一事后,她便更有意与对方交好。见她眼中兴味分明,谢宁便从马车另一头走了过来,开口答道:“倒不用多少功夫,不过是自小便跟着家父习武,持之以恒罢了。”
“习武之人,身体也会更为康健。”徐半夏倒是三句不离本行,“我们行医之人,时常要去山上搜寻药草。不过我手无缚鸡之力。又怕会遇上什么猛兽,往往是无功而返。若是能有谢姑娘相陪,想必定能有所收获。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啊。”抛开其他不谈,采药可治病救人,也是一件善事。是故,谢宁答应得很是爽快。
站在一旁暗自留心的秦峰却忍不住出声道:“山上采药,毕竟危险。半夏。你在京中之时。若要出行,便告知无痕一声,令他与你同往。也算是有个照应。”
徐半夏自是应下不提。这一幕落到谢宁眼中,却不免对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又多了几分肯定——若非是心中倾慕,秦峰怎会一听她提及采药之险,便将无痕派到她身旁照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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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今夜中秋宫宴是自酉时起。可不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各府家眷。都不曾等到快开宴才来,而是中午便从家中出发,早早地进了宫。毕竟宫宴之前,他们还要各自前去觐见天子或是妃嫔。
是故谢宁他们这一行人到达皇城之时。四下除了众多软轿车马及各府仆从,便惟有那些守在宣德门城楼上下的卫兵了。
尽管事先并未打过招呼,但无痕上前出示腰牌后。那为首的禁卫军头领便也只是微微诧异了一番,便恭敬地上前对着秦峰行礼道:“末将见过安王殿下。安王殿下请。”
随着他左手一下挥动的动作,紧闭着的朱红大门便已缓缓开启,此前守在宣德门外的卫兵也随之退到两侧。
映入眼帘的是青砖铺就的长长甬道,秦峰率先而行,谢宁和徐半夏落后一步,至于无痕,却是留在了皇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