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病,永远不能出去工作,24小时需要有人陪护的。”苏经纪看了一眼那名女生,眼里流露出无比的伤感,“好好的一个年轻生命,就这么没了色彩了。撄”
很快车子到了医院,此时医院的担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不得不有说,医生在救人时的积极用心让人很感动,十几名女学生其中跟她交好的,也跳下车,陪着进了医院。
苏经纪这次帮忙给女生办了住院手续,还给女生的家长打了电话,这一切让我对这个小气又计较的男人,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人真的不能只看一面,他有很多面,
池昌旭拿着钱夹子,正在交费窗口交费,我跑到他的身边,问道:“前辈,怎么是你出钱?”
池昌旭淡淡的看了一眼交费单,把钱递了进去:“你有钱,你也可以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拉了自己的小背包,里面除了几张用来解思乡之情的红票子,真的没有几个张大钞了。
“人民币,你们收不收。”我一咬牙,把五张毛爷爷拿了出来,这也算是国际援助了。
那收缩的小哥一看我的红票子,操着生硬的中文,反问:“人民币?!”
“请到那边兑换。”他指了指门口的银联机偿。
我瘪了一下嘴:“不是中韩自贸区了吗?怎么医院里还要区别对待。”
池昌旭笑了笑:“自贸区,不是全国流通。”
我窘迫的把钱收回到自己的口袋里,豪气冲天的说:“终有一天,人民币能成为最大的流动硬货币,走到哪个角落,都有人认同。”
池昌旭张大眼睛看着我:“呀,你可是个爱国的留学生。”
“不爱国,怎么爱人。”我笑笑,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池昌旭转头四处看了看:“你的经纪人呢?”
“苏经纪,去联系家人去了。”
“不对呀,我刚才看到他挂号后,要我来付钱,就去了另一边。”
“什么叫另一边?”
池昌旭把我拉到墙角,小声问:“是不是苏经纪有家属住在这里?”
“哦,我很少听到他说家里人,而且他也不让我去他的家。”
此时,苏经纪正牵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慢慢的向我们走来。
那女人,面色很白,长久不见阳光的样子,嘴唇没有丝毫的血色。
但眼睛很亮,像是年轻人的眼睛一样,时间定格在她年华最美时,才会让她能把眼睛保持得这么漂亮。
“赵卓云,认识一下。”苏经纪把那女人牵到我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头低语道,“这个是赵卓云。”
那女人双眼闪着光,笑嘻嘻的看着我,她笑起来很美丽,像是天下烦心的事都没有了一样:“你好!”
“你好,大婶!”
那女人一听我叫她大婶有些错愕的抚着脸,看向苏经纪:“我很老了吗?”
“蔡英琴,没有老,很年轻。”苏经纪陪笑着,指着自己的眼角纹,温柔的说:“我才是老了。”
蔡英琴笑了笑,很甜腻的说:“嗯,欧巴,谢谢你。”
“想见见姜顺宗吗?”苏经纪轻声的问。
蔡英琴还是笑了笑,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看着我和池昌旭,她眉头一锁,双眼闪出极度的不相信:“什么?你说什么?”
我和池昌旭都没有想到,她的反应如此的慢,话说过这么久,她才明白对方说什么。
“就是你老公。”苏经纪又说道。
蔡英琴一脸惊恐的向外张望:“他来了吗?他为什么会出现,不是被关了吗?”
苏经纪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向外面走去:“有些事不是那样的,你可以出院了,如果你愿意重新接受姜顺宗。”
我和池昌旭有些莫名其妙,这一切是怎么了?
到了医院外,苏经纪指着公交站台道:“我以前跟你说,你的老公一定会在这里来接你的,现在真的来了哟。”
蔡英琴眼睛闪了一下,还是摇头:“不可能,他不是刚刚坐牢了。”
苏经纪:“他回来了。出来了。”
池昌旭向车站四处看了看,悄声问我:“怎么他知道姜顺宗没有走远,跟着我们到了这里吗?”
“好像警匪剧呀,江湖恩仇吗?”
池昌旭瞪了我一眼:“你一直生活在电视剧里吗?”
“生活就是一部情景剧,想什么不来什么,不想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池昌旭双眼在公交站台看了一会:“我觉得这个跟我们要拍的剧很相似。”
“同意,我们是需要了解一下角色的真实感受。”池昌旭看了一眼那个一直生活在迷茫中的蔡英琴,喊了一句,“大婶,过来这里。”
蔡英琴茫然的看了看池昌旭,轻轻一笑,把手伸给了他:“你长得真帅,儿子。”
池昌旭脸上呆了一下,旋即笑笑:“这里可以看到很多公交车来来往往。”
蔡英琴又看看我,问:“你是我儿子的女朋友?”
我红着脸看了一眼池昌旭,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大婶,我觉得还是冬天的太阳最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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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哪里,只要是太阳,就是温柔的。”蔡英琴说着自己也抬起了头,不再勾头看着地面了。
我窜到苏经纪的身边:“苏经纪,你是做什么?我怎么完全看不懂。”
“你们的剧里有一个一直沉睡在过去的大婶,这个也是沉浸在过去一直没有醒来的人,你们看到她时有什么感觉,到时演戏就真情表达就行了。”
我回头看了看蔡英琴,指了指自己的头:“她的这里不太好?”
“嗯,癫痫病,抑郁症,总之一直活得很空白。”苏经纪把头仰得高高的,小眼睛用力的一闭,“她是一个受害者。”
“苏经纪,你一直在供养着她吗?”我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无比傻的问题,看得出来,蔡英琴对苏经纪很依赖,也很信任,不是长时间的陪养,怎么可能这样。
想到这三甲医院,想到刚才池昌旭把自己身上的钱全掏完,才凑了高中女生的入院费,我啧着舌头沉声问:“苏经纪,你哪里有这么多的钱去供养她还有他的儿子。”
苏经纪叹道:“前两年卖掉了房子。”
“啊,那您住哪?”
苏经纪笑了一下:“住在公司的办公室阳台上。”
我的心里一愣,更加自责起来:“苏经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过,我的心从来不自由,早就囚在了一个黑暗的地方,今天见到了姜顺宗,我才像是刑满释放了。”说着他把头埋进自己的胳膊里,脸在上面像是擦拭已满是铁锈的刀一样,往死里用力的猛擦着。
“他们都曾经是很好的演员,但是生不逢时,唉,算了,跟你一个小丫头说这些做什么,等下你就瞪大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就行了。”
我看了一眼大街上,哪里有姜顺宗的影子,我嘀咕道:“不要吧,现在街上的人十个手指数得完。”
“啊,怎么这样呀,现在的年轻人做一点事就啰嗦个没完。”苏经纪脸一板,一脸十分头疼的模样。
我摸着头,百般无奈的说:“池前辈在看人,我就看车吧。”
“行,总归就是要做事,今天中午吃了这么多,怎么能不消化一些呢。”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子,这时,一辆小型的快递车,慢慢的开了过来,我看到车厢后面有几个箱子,箱子上坐了一个人。
简单的棉服,领口有一处暴口,手里拿着手机一直在摆弄着。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因为那只黑油的手上抓着一只最新款的苹果5。
我双眼一瞪,嘴大张着,一把揪住池昌旭,指着那辆车,比划着:“车车车。”
池昌旭定睛一看,把上拍了拍蔡英琴:“大婶,你老公。”
蔡英琴看向车上,车上的人只顾着玩手机,他嘴里骂了一句,然后举起手机站起来,正要砸掉手机。
就要他要做动作把手机扔掉时,小货车一个刹车,吱的一声,他的身体向前一扑,站立少稳,又坐了下去。
身体磕在了箱子上,哔哩吧啦的,他一下子箱子给淹没了。
池昌旭一急,飞身趴在了车边,双手用力一纵,翻身进了车厢里。
他快速的把箱子挪开,里面伸出几个人的头,他的瞳孔收缩一紧,失声问:“怎么你们也在这里?”
“池昌旭,我们正在找一个可以演你师父的替身演员。找一近半年,就他了。”李导演从里面钻出来,一把抓住姜顺宗道,“别跑了老弟。”
姜顺宗惊恐的看着来人:“你们是谁,做什么的?”
“前辈,我是李政燮。”李导演一双手牢牢的抓在了姜顺宗的手上,“听说您出来了,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为什么你会在车上。”
“这个,我们本来是在押送一指拍摄的道具的,没想到你上了车。”
池昌旭心里一乐,他微笑的看着在公交站上的我:“嘿,这出戏是导演的,怎么能在这里相遇。”
苏经纪一脸事不关已的表情,慢慢的走到车边,抬头看着被几人牢牢抓住的姜顺宗:“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拍摄现场,对一切拍摄的现实题材都有兴趣,我只是往赵卓云的手机上,发了一条通知她来医生拍摄癫痫病犯者的通知。没想到,你相信了。”
姜顺宗挣扎的吼叫道:“你个骗子,跟他们一伙的。”
我脸色一正,急冲冲的跑到车下,大声对着姜顺宗说:“我们才是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