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君分秒必争之际,梅天也开始了他的幽冥追踪术,他上了写字楼的天台之上,用力的深呼吸,然后缓缓的吐出来,以此吐纳来为施术做着先前准备,先决条件就是抛去一切能影响自己灵力的杂念,俯瞰华灯初上的山城,随即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静到用心去感受世间万物,耳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方才竖起剑指,合于胸前。
此时仿佛置身于大地之灵内,一切都尽收眼底,飘荡着形形色色,大小不一的灵体。灵乃万物精元,祥和之体,所呈颜色较浅较亮,其他颜色深且暗的都乃是情绪憎恶之气,聚积若是过于密集,或者范围过广,那自然不寻常,定有怨气,或者此地有有违人道之事。
山城皆是灵山仙境,因而憎恶之气尤为明显,以梅天作为中心点来感受,无过于寻常的气息,都是正常的人之七情六欲。
看来得需要放大范围,一百米内正常,突破一下体能,两百米内依旧正常,三百米……七百米仍是正常,此时已经到了极限,感觉浑身撕心裂肺的痛,如果再继续突破范围的话,可能会造成灵体受损,可又不甘心,碍于自己身体状况,只能罢手,停止追踪术的施展,虚弱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刚才实在太冒险了,下次再如此必须得适可而止不能再以灵体做赌注。
虽然一无所获,但是至少在这以自己为中心点的七百米内没有不寻常的怪异之象,稍作休息,换则另外一处,如此虽然不是明智之举,可也未尝不是个好法子,至少可以排除一定的范围内没有任何恶意作祟。
可见灵力消耗的巨大,身体承受过多的负担,躺在天台上足足一个钟头才缓解了过来,换则另一处继续施展追踪术,今晚务必将山城的繁华地段探测完,争取给楚君多一丝破案的可能。
连续在三处使用了追踪术,都以六百米为界,此时已经开始有了虚脱的反应,甚至身体开始有些僵硬麻痹,他本身就是个亡者,附在自己的身体上,主要能量来自于灵力,若是灵力损耗了,那么身体也就同如尸体不久则腐化,现在这种反应也就是对自己的警告,若是再过度使用灵力,那么就不足以维持身体机能。
为何梅天在幽冥被人称作拼命三郎,就是固执达到目标,而生死则看运气,在这方面他的运气还不错,所以才能在人间依旧行走至今。
重新换了一处地势,这已经是第四处了,他甚至感觉到意识有些模糊,但是任然继续施术,达至一百米的范围时,已经感觉不到灵魂撕裂的痛处了,觉得意识都已经渐渐的在模糊,进入了一种缥缈之境,那种感觉似曾相识,也就是曾经魂体分离,感受不到身体的痛楚,且灵力不足聚积化作形态,轻飘飘的毫无重量。
好在还有龙魂戒助他,连接二者,哪怕梅天自不量力硬着来的话,也会被龙魂戒强拉回来,龙魂戒已经成为他性命里不可或缺的核心存在。
再做突破,三百米的范围,他感受到了一股不平常的灵力,较为强大,甚至还有些熟悉,于是他尝试往更大的范围,因为灵力所剩不多,已经不足以维持身体的供给,被龙魂戒强拉了回来。
他实在不甘心,再次施展追踪术,灵力已经不足以供应施展的条件,再三努力的他,感觉到鼻腔内流淌出一股液体,侧眼一看,竟是鲜红的血,方才坚毅的意志就此摧毁,知道身体已经陷入无意识控制的状态下,仰翻倒地,昏厥了过去。
每逢身处此等绝境都会进入同一个梦境,梦里重复着他从小到大的不安,愧疚,恐惧,愤怒,憎恨,一系的悲惨遭遇,从他生下来开始就被人另眼相待,还连累了父母,如同一颗灾星苟且的活着,风不能吹,雨不能淋,光不可照,只能躺在一个冰冷的家里看着外面,那个时候他只想村子里的人多看他一眼,他只想和普通孩子一样被人公平的对待,可是没有人,所以他恨了,恨的咬牙切齿,有一天让他们也尝尝这种被人隔离的滋味。
张闻父亲落水的那日,他也寒了心,于是也打算被水鬼卷了去,便看到一个古怪的孩童,还不足自己一半的身高,模样生的古怪,面貌好似蛤蟆,唇尖脸长,他抱着张叔死也不放手,现在想想那个应该就是张叔不成形的魂魄之体。是他硬从那水鬼手里将张叔的魂魄抢了回来,和水鬼纠缠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同意用自己的命换回了张叔的魂魄,他将张叔的魂魄引到他的身体上,然后将身体留在了棺材里,信守承诺的跟着水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