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
张三这二十板子下去,围栏外的百姓没有什么叫好之声,但心里都一片火热,刘云生在淮阳城里算不得什么恶棍,但也没什么善举,尤其是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嚣张,螃蟹咋走道他们咋走。
当今武道治世,养武要钱,有钱就有地位,士农工商那次序是倒过来的,官府向来都是给这些有钱人几分薄面的,先前还有人认为巡抚只是虚张声势,现在都看出来,是动真格的了。
惩治有钱的坏人,那是长期处于低层的百姓们最喜闻乐见的,板子不大,却让人有了如见青天的感觉。
“把刘云生拉出去。”张三稳坐高堂官椅,眼睛一眯,不怒自威。
其实他是不敢把眼睛睁大,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知道自己眼睛老是贼溜溜的,改不掉,但凡冒充别人时都是把眼睛抽抽着,不过这次歪打正着,平日这谭巡抚也是爱眯着眼睛,如此更多了几分神似,旁人毫不怀疑。
刘云生被推出去了,张三又看刘二,“你认不认罪?”
“草民无罪。”刘二不知道报应就要到了,还梗着脖子硬犟。
张三冷笑一声,“打!”
丢下去的又是那个红色竹签,两百大板。
“啪!啪!”大板子拍下去了,刘二虽然也练过几天把式,但是自来娇生惯养,还不如那伙计钱雨有挺头,只几下就爹一声妈一声了。
“二龙,你认罪。”外面刘云生喊了一句,他搞不清谭巡抚因何变性,但是知道眼下必须得想对策,不然这废物儿子就完了,认罪不过是劳逸或者充军,毕竟那春生媳妇是自尽的,如若不认,这发疯的巡抚搞不好真把人给打死在这。
刘二外面好皮囊,其实腹内草包,听他爹一说,也不思索,当即高喊:“别打了,我认罪。”
“认罪说吧。”张三让衙役停了板子。
刘二倒也不隐瞒,虽然有些避重就轻,但还是把骗走春生,然后欺侮春生媳妇的事说了。
春生先前虽然确定,但没什么证据,此刻听刘二亲口说来,仍是不能自制,两眼含泪,浑身哆嗦,手指刘二一句话说不出来。
刘二把罪行讲完,张三捋了捋脸上的假胡子,说道:“嗯,既然供认不讳,那就推出去斩了吧。”
许江楼一听这话,又开始擦汗了,这张三是一点律法也不懂,哪有问完就斩了的,这斩人也是要上报,好几道手续的,巡抚固然官大,但也没有这么干的,连签字画押什么的都没有,空口一说,就要斩人,肯定不行。
衙役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眼见场面尴尬,一个管辞讼的吏官快走两步,凑到张三桌旁低语道:“老爷,此罪不致死。”
不致死么?那当初怎么把我师兄下了天牢,说秋后斩。张三心底所想,但是没说出来,心思转了两转,要是把这刘二收监,将来那刘云生使上钱,搞不好就能把他儿子救出去,想想那钱雨说的春生媳妇撞石磨的惨状,还有在下面磕头的春生,张三心下一狠,不过表面不动声色。
淡淡说道:“既然罪不至死,那就收监吧,不过这刘二当堂欺瞒本官,板子还是要打的,把之前那个打完了。”
尼玛!这巡抚吃错药了,居然是铁了心要儿子的命,围栏外的刘云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暴吼了一声:“狗官!”就要往里冲,眼看衙役拦不住,张三已经琢磨酝酿飞刀了。
这时一个人打后面把刘云生拦腰抱住,张三不认得这刚冲上来的光头,许江楼却认得,正是秦三泰,她此时不愿和秦三泰朝面,把头往旁边一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