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板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小跑进俱乐部大门。塔罗顿时一怔,无端端挨了句骂,这倒不要紧,主要是女老板与牛头老板之间发生的事,反到引起了塔罗极大的兴致。于是,他将马随手拴好,推门而入。
这家俱乐部叫天水阁,以令人销魂的鸳鸯浴着称。本来生意可以很好的,只不过十几年没装修过,设施老化的严重。光临俱乐部的色鬼们,玩的就是一个新鲜,上次塔罗来的时候,生意还算不错,那是因为赶上了一个大周末。另外,同在一个街区,离得又那么近,多少沾了夜欢楼的光,那边人满为患,多出来的客人懒得再折腾换地方,拐个弯,就近来天水阁消遣。现在夜欢楼不复存在,单靠天水阁一家支撑,根本带动不起来整条僻静小街的生意。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女老板才愁眉不展,生意惨淡自然留不住那些吃青春饭的姑娘们,纷纷跳槽,除了几个过气的黑户女子,她们走不了,也没地方去。
女老板叫阿莱,宾客们都称呼她莱姐,看上去30出头,原本是一位官员的情妇,是人家掏钱让她干的天水阁,5年前,官员调走了,去甘迦城供职,莱姐便没了靠山。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和平解除了情人关系,天水阁作为莱姐唯一的产业,由不得她不上心,可日渐惨淡的生意,让她每时每刻无不着急上火。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牛头老板,那家伙借着酒劲跟莱姐一通吹牛逼,扬言买下天水阁,并重新装修,全面升级,势要灭了夜欢楼的风头。起初莱姐不以为然,只当酒话,但第二天,牛头老板便再次登门,与莱姐郑重其事的谈了一次,临走还放下十个红果作为收购的头期款。这下子,莱姐喜出望外,感觉终于傍上了一位大金主。从那以后,牛头老板便以天水阁老板自居,莱姐以为收购是板上钉钉的事,便默认了。后来,牛头老板几乎每天都带着一堆店铺老板到此消费,吃了喝了还睡了姑娘,却从来不提结账的事。莱姐虽有不满,但一想,人家好歹出了十个红果,按一位姑娘一晚上一个金果算,要消费掉十个红果,怎么也得好几个月,于是莱姐又默许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管账的伙计拿来一份账单,牛头老板一行人仅仅一个月,就在天水阁消费了23个红果,这里还不包括他们带姑娘外出过夜的钱,莱姐终于傻了眼。于是,她想等牛头老板再来的时候,跟他算算清楚,要是收购就抓紧,不要一拖再拖。反正莱姐是做好了摊牌的准备,结果,自打那以后,牛头老板再也没来过,甚至还以卖假酒私下举报了天水阁,致使天水阁又被查封了将近一个月,最后执法者才搞清楚,酒水没问题,但此时的天水阁元气大伤,姑娘们为了生计全走了,再想叫回来谈何容易。这给莱姐气得,生了一场大病,直到最近才有所好转。
讲到这里,莱姐靠在椅背上,掏出一块丝绒手绢,委屈的抹着眼泪。塔罗紧锁眉头,不置可否,牛头老板干的这些破事,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是塔罗生平第一次看人看走了眼,而且走得还那么离谱。难怪那些店铺老板为牛头老板马首是瞻,天天花天酒地,糖衣炮弹狂轰乱炸,又都是老色坯,谁能扛得住?一想起,牛头老板还私吞了那么一大笔装修费,这下,连塔罗都忍不了了,看来真要教训教训这个家伙。不过,当下,还是看看能不能帮助莱姐渡过难关。于是,塔罗叹了口气,问道:“你现在账上的钱还够支撑多久?”
“哪还有钱?我把房子都卖了,现在连伙计都走光了,没法干了。”说着说着,莱姐干脆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那个混蛋,连睡我都他妈赊账,畜生不如,呜呜呜。”
虽然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此刻的塔罗,突然有点想笑,他强忍着憋了回去,弱弱的问道:“睡了,几次?”
莱姐一听,便抬起了头,泪眼婆娑,愤怒的咒骂道:“你特么还算不算人?”
塔罗终于忍不住了,他放声笑了起来,不是他没同情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好笑。莱姐抄起手边的茶杯,朝着塔罗扔了过来,塔罗反应迅速,一把接住。莱姐仍然不依不饶,眼睛四处乱找,面前只有一把精美得古董茶壶,她刚要抓起来,想了想,有点不舍得,又放下了,近乎疯狂而又不知所措的说道:“你等着,我,我,滚!你滚啊。别让我看见你,你们都欺负我,都特么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