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菱从恶梦中惊醒,梦里杜致霖被火药炸的血肉模糊,伸着粘满鲜血的手对自己说:“菱儿,我好想你。”
谷菱扑过去,想把受伤的杜致霖拥在怀里,扑空了,他化做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霖,不要走,不要走。”
谷菱哭着从梦里醒来。白天她让自己变得很忙,很忙,一刻也不停闲下来,她怕停下来,对杜致霖的思念就回来。她害怕那就无望的思念,绝望的思念。
晚上,却是没有地方躲的。思念的梦,担心的梦,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她。
她的心好痛,痛的在滴血。谁也分担不了,谁也帮不了自己。只有独自去面对这绝望的,没有边际的思念的痛楚。
在床上躺了半天,整颗心都浸在无边的黑暗的疼痛里,谷菱觉得自己要窒息而亡了。她不能再躺在床上,要起来做些什么,让自己忙碌起来。
“对,我应该去学堂,把学堂打扫了,省得阿顺天还没有亮,又去收拾。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谷菱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麻利利的起床,穿好衣服,下了山,直奔思霖学堂。
推开学堂的院子里的木门,学堂里面竟然有烛光。
谷菱抬头看看天空,才半夜的样子,这个点谁会在这里呢?
“难道是贼?”谷菱脑袋里灵光一现,立马想到是有人偷东西。赶紧的从门外抓起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准备进屋捉贼。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摇摇头,把棍子放下了。
这学堂里除了十来张不值钱的木桌木椅子,再无它物。谁会吃饱了撑地,跑到这里来偷东西。
看着烛光里,映在窗户上的身影,谷菱觉得有些熟悉,是阿顺。对就是阿顺。
“这以晚了,阿顺在这里做什么?”
谷菱径直推开门,进到学堂里学生上课的房间。
一推开门,一股酒气就扑鼻而来,“好大的酒味”谷菱提鼻子闻了闻,酒味还挺香的。
阿顺正在自斟自饮,脚底下已经摆了五个空酒坛,桌子上还有一坛子酒。也没有个下酒的菜,就这样干喝着,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
见眼前的情景,对杜致霖的思念也暂时搁到一边了。谷菱走到阿顺近前,伸出自己肥嘟嘟,超级有肉的右手,按住了阿顺想拿酒坛的手。
“没想到你还是个大酒鬼,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偷偷跑到这里来喝酒。你喝多了,明天怎么教学生,不能再喝了。”谷菱死死按住酒坛,不阿顺再往杯子里倒酒。
“给我,给我。我还要喝,你让我喝。”阿顺眼神有些涣散,应该是酒喝多了,酒精发挥作用了。
“我就不给你”,谷菱也上来拧劲了,死活不给他。
一个拿着酒坛子躲,一个伸开双手来抢。阿顺确实喝多了,抢了半天也没有抢过谷菱。
他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哭的很伤心,很伤心。他这一哭不打紧,可把谷菱吓了一跳。
“不就是一坛子酒嘛,你至于哭成这样。我给你就是。”
谷菱乖乖的把酒递到阿顺面前,阿顺一把抢过酒,也不用酒杯了,生怕再被谷菱抢走的一样,举起酒坛子,就往嘴里倒。酒,一半进了嘴里,一半流进脖子里。
最后一坛子酒喝光了,阿顺用力摇着酒坛子,半滴酒也没有再倒出来。
“我还喝,我还要喝酒。”他竟象个小孩子一样,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谷菱。
“乖,咱今天不喝了,想要喝,我明天给你拿好酒来,上好的竹叶青,让你喝个够。”
喝了酒的阿顺就得很听话,冲谷上点点头,笑了,笑着笑着,眼里的泪水流下来了。
“原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谷菱重重叹了一口气,拉阿顺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和我一样也应该是个伤心人吧?有什么话,说出来吧,说出来能好受些。我也憋的很难受,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