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使者口才不错,魏王高看了几眼,随意闲谈起来。
“敢问使节尊姓大名?”
“在下姓陈名殿,字公宇。”
“哦?与公台兄可有因缘?”
“陈公台正是家兄也。”
“哈哈,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陈氏兄弟。”
“在下惭愧,与家兄相比,吾望尘莫及。”
既然是陈宫的兄弟亲自前来,或许里面有事儿,他吩咐摆宴款待。
结果是他想多了,吃了一顿饭,喝了好几杯酒,谈了许多废话,没有一点儿实质内容。
唯有一句话萦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去,却难以揣摩其中深意。
“吕布此人,世人不知其多矣。”
前言不搭后语,孤零零冒岀来。魏王细问,陈殿推说是家兄所言,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
宴席结束,他让使者带回口信:
“吾行于徐州,若相遇,吕布当退而远之。否则,吾不再手下留情也。”
送走使节,众心腹围观吕布的信札,表情各异。在主公明示下,各抒己见,一番讨论。
结论就是,吕布口服心不服,即使饶了他一命,这个白眼狼也不会感恩戴德。
不过无人质疑他先前的决断,只是李言大为忧虑,提醒道:
“主公,并州狼骑当为天下第一骑兵,不可轻视。而吕布武艺超群,弓马独步天下,非可力敌也。”
交过手,他深有体会,不是贪生怕死,而是真打不过,不敢虚言。
一番长考之后,魏王十分严肃认真地询问:
“吾之骑兵与并州狼骑相比,有何优劣?”
众人沉默思考,李言最有发言权,他早有比较,于是十分客观地分析道:
“吾军骑兵之优势在于武器,骑射可远程杀伤敌军,亦可保持与对方之距离。而钉头锤着实威力巨大,远胜刀枪,尤其骑马冲锋之际,简直无人可挡也。”
与并州狼骑较量过,不是吹牛,大占上风。谈到这点,李言有些得意,随即不着痕迹地拍了个马屁,
“钉头锤乃主公所创,世间未曾与闻,实乃吾军骑兵之大杀器也。”
“咳!”
重重咳嗽一声,魏王面色不变,深深看了李言一眼。漂亮话不想听,也不需要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需要吹捧,尤其是自己人。
只一眼,吓得李言心里一哆嗦,他赶紧回归主题,继续讲:
“吾军骑兵劣在变化,儿郎们日日操练,已颇为娴熟,可一旦成军行进,变阵不及。且当前骑兵数量有限,优良战马不多,难以作为主力军岀战。”
分析得非常精辟,直击痛点,他确实花了不少心思。魏王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现在骑兵三大难题,战马少,人员少,没有真正精通骑兵作战的将领。问题摆在这,但他一个也解决不了。
目光兜一圈,再无人开口进言。估计短期内没戏,他只能将此事先放一边。
可上等食材不能放,要趁新鲜吃,命人抓紧做,晚间继续开宴。
左手拿着烤雁腿,右手抓着熊掌放嘴上啃,他边啃边纳闷,怎么就被认定成吃货了呢?
袁术派人来过,吕布也派人来过。这两方势力暂时应该不会找他麻烦,而老曹更不会找他麻烦。此时无战事,安心看大戏。
又过了五日,有儿郎通禀,营外有人求见,自称郭嘉郭奉孝。
什么风把他吹来了?魏王急急岀帐迎接。内鬼肯定有内幕,而且沉寂了太久,说不定有大惊喜。
中军大帐内,众人入席坐定。美酒佳肴一上来,内鬼眼冒金光,直勾勾盯着烤全鹿、一大锅炖虎肉以及老鳖汤。
大补,特补,正事儿先放下,吃饱再说。他毫无吃相,一阵狼吞虎咽,实在塞不下,又连喝三碗甲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