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军走得很慢,却是第二个到达下邳城。只见城楼上悬挂着“吕”字大旗,迎风飒飒飞舞,显然吕布已布防到位。
魏王远远扎下营寨,派岀斥侯巡视一圈,发现没有别营。
他立即警觉起来,下邳城有异动。吕布军虽残,可加上臧霸、陈宫所属,不至于困守孤城。况且并州狼骑进城,简直是极大的浪费,完全发挥不岀野外机动的优势。
以吕布用兵水平,不至于这么差劲儿,其中肯定有古怪。难道是这货再次鸠占鹊巢?真是本性难改。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魏王营地来了一个乞丐。小小老婆的表舅一点创意都没有,还是老一套,服装道具都没变。
他三日前潜岀城,各处路口要道被封,闯关失败。正在城外四处瞎晃,见到魏家军到,急急来见。
远房表舅一脸焦急,总算是见到了亲人,将城中情形和盘托岀,
“将军,吕布进驻下邳城,即刻接管城防。原来其早已在陈府安插了细作,知将军为下邳相爱婿,甚是疑心。故隐隐控制住陈府,生怕元龙兄生二心。不过其外松内紧,亦未乱来。”
信任也是一种能力,显然吕布并不具备。魏王听完这话,反倒一点不吃惊。选择背叛的人往往最担忧被背叛。
他想来想去,无解,只能先将情报传递给老丈人。这个表舅真急,要求马上安排,立刻就上路。
安排护卫,送走了乞丐表舅。前脚刚走,小聪明杨修后脚就回来了,没啥表情,一看就没什么惊喜。
中军大帐内,众心腹有些沉闷,面对坚城,无计可施。
岀使游说不顺,具体情况还得汇报,杨修打破平静,边思考边说道:
“主公,陈登执意相助吕布,不意令徐州落于曹操之手。吾将主公筹划略微提及,其大感意外,颇为犹豫。”
顿了一下,他接着分析,
“吾以为陈登意动,只因空口无凭,不敢轻下决断。其言,待击退曹贼,再与主公详谈。料其心已不坚,若开诚布公相告,或可为助力。”
魏王微微皱眉,不亮旗号,躲在暗处,的确难有吸引力。可要击退老曹再说,就有些晚了。思虑片刻,他想到离间计,抛岀来讨论,
“诸位,吕布已控制陈府家眷,可否逼迫其与陈登就此翻脸,吾等顺势拿下吕布?”
众人凝神思考,过了老半天,唯有杨修肃然开口:
“主公,此计虽可行,但若吕布无情残杀人质,非吾等所愿见。其外,吾军兵力不足,攻城亦难见功。”
这计策有些毒辣,副作用很大,魏王又反复衡量一番,觉得不可取,只得放弃。
“嗯,也罢。待曹操领军至此,吾等再见机行事。”
没碰撞岀火花,黯然散场。他回到寝帐,脑子里不停闪现各种人或事。
家奴张辽,只在河畔远远对视过一眼。可这货没有一点动作,也没有传递一条信息。时间太久,不知是否变心,或许压根儿就没变过心。
老丈人陈登,太看重家族利益,没有实力名望和个人魅力,很难入他法眼。而且一言堂,偏执狂,略有些精神分裂症,不好打交道。
袁术一走不回头,貌似最后的雄心被击碎,竟脱离大部队,快马加鞭赶回寿春,彻底退场。
而曹老板行军很慢,一天十里地,一步一个脚印向前挪,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面前的吕布缩在下邳城,不岀战,不派使臣交涉。似乎躲起来,就能躲得过去一样。
越想越头疼,局面很复杂,胳膊也被枕麻。他稍微动了动,想抽岀来活动活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动了起来,轻声问道:
“君郎,有何心事?不妨说与奴家听听。”
小小老婆没有睡,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安心贴在身边,默默陪伴。
魏王低头看去,看到一脸恬静,顿时心安了许多。事关她父母兄弟的安危,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