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秀娥的话震惊了围观众人,也包括季妧。
黄骏才死了?
真死了?
季妧本能觉得这是季秀娥挖的坑,亦或者她察觉到了什么而作而的反击?
恰在这时,黄骏平赶到了。
他拨开人群挤进来,煞白着脸看着季妧:“是真的。”
黄骏才不在的这两日,黄骏平为了就近照顾季秀娥,没有回磨坊,就住在黄骏才的屋里。
今日晨起,他打算还像昨天一样,喂季秀娥喝了药,然后再跑一趟邺阳。
那会儿天刚蒙蒙亮,季秀娥还睡着,做饭也有些早,他就想去磨坊看看。
结果一推开院门,就看到门口横放着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早上有雾,看东西不甚清,他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走近细观。
不怪他如此反应,联想到近来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心里真是想不打鼓都不行。
他以为这回又是什么“孽报”警示。
谁知没有警示,直接就孽报了!
等认出来那黑黢黢的东西是具尸体,而且还是黄骏才的尸体时,他吓得三魂出窍,直接瘫坐在地上,半天无法言语,也无法动弹。
脑子恢复运转后,啊啊大喊了几声,手脚并用、爬起来就去喊里正。
待他拽着里正过来,黄家门口已经被围得严严实实。
季秀娥也起来了。
她就坐在那具尸体前,不哭也不闹,瞧上去竟是病好了。
若是别家发生这种惨事,村里人肯定多有同情。
然而这事发生在季秀娥家,围观的人全都是讳莫如深的表情。
没有人觉得蹊跷或者冤枉什么的,或者说,经过之前的铺垫,他们觉得黄骏才的死完全在意料之中。
又有人提起了那块血字墓碑——
“母债子偿啊……”
“死了一个儿子,这又死了一个……”
“都说了血债是她欠的,咋就报应不到她身上?”
议论纷纷,就连黄坂村的里正也觉得晦气又瘆人。
但村里死了人,他作为一村之长又不能不管,只好强制性安排了几人治丧的老手,让他们帮忙去镇上买寿材置寿衣。
季秀娥跟个泥塑的木偶一样坐那不动,也不理人。黄骏平无法,只能出面打点所有事宜。
棺材和寿衣买来,大家伙帮着穿衣装棺时,季秀娥突然不见了踪影。
黄骏平发现后,猜到她会来找季妧,这才紧忙追了过来。
听完他的陈述,季妧终于相信了黄骏才已死的事实。
“他是怎么死的?”
黄骏平看了眼阴惨惨盯着季妧的季秀娥,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直言。
“烧死的,旁边有两个装桐油的桶……”
桐油浇在身上,活活烧死在自家门口?
季妧仅是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自打确定了黄骏才就是鸡冠山推她滚下山坡的人,又经历了西河沟恶犬袭击事件,她确实巴不得这个小毒物早点死。
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么惨烈的死法。
季妧并不认为黄骏才那种人会突然想不开自杀。
若是猝死,还可以说是意外,活活烧死……那是人为无疑了。
也难怪季秀娥会发疯。
但她跑来这发疯,就是找死。
正愁找不到机会,机会说来就来。
“死了儿子是挺让人同情的,但这不是她持刀行凶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