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静默之后,季妧转过身,搂住关山,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四周漆黑一片,她看不见关山的神情,只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近,紧跟着在她额心烙下一吻。
“别担心。”粗糙的掌心轻柔的摩挲着她的侧颊,“大宝不会有事。”
季妧心中一涩:“大宝不能有事,你也不能有事。”
“好。”关山似乎轻笑了一下,“我答应你。”
季妧平复了一下心绪,从他怀里扬起脑袋。
“我的小账本彻底清了,轮到你了,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这一回,沉默的人变成了关山。
“行,那我主动交代好了。”
季妧清了清嗓子。
“我刚从汉昌侯府搬到桐华巷的第一晚,寇长卿深更半夜就摸上了门,我一睁眼,以为是你……嘶!”
抓在她腰间的手倏地收紧。
季妧骤疼之下发出了声,那只手立马松开。
顿了顿,又重新放回腰肢上,轻轻揉按起来。
能感觉到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力道。愧意蕴藏其中,他却一言不发。
季妧拉住他的手,止住他的动作。
“你就不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关山的视线久久凝在她脸上,就是不出声。
“那晚之前我积了一肚子气,想着见了你要么给你一巴掌,要么将你远远踹走,但等见到真人以后,我什么都给忘了,就只想抱着你……”
其实仔细听的话,不难听出季妧语气中带了几分恶趣味。
偏偏有人身在局中,一叶障目。
察觉到关山不止是手臂,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季妧暗笑了笑,凑近他耳边:“只可惜,我多聪明的人啊,想骗我,他道行还不够。”
关山停滞的气息终于又续上了。
“我知道。”
寇长卿经常夜探桐花巷的事,回京之后温如舒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
关山无法形容那时的心情,什么滋味都有,但抽丝剥茧,最深处藏的是不为人知的恐惧。
潜入闵王府当晚,季妧拔刀就刺,跟着一连串反应,都证明了她不是第一次见“他”,而且已经知道了“他”不是他。
但是思来想去,依旧没有问出口。
季妧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
“你清楚我不会被寇长卿骗住,又或者不会被他骗太久,但你怕我曾短暂的被他骗住过,然后跟他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唔!”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关山一只手扣着季妧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背,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透着股狠劲和霸道,死活不肯松。
季妧使劲捶打他,没用。
季妧这才知道,平时让来就来让走就走,那是因为关山让着她,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她真不是对手。
等关山稍微冷静下来,肯稍稍撤离开一丝缝隙的时候,季妧差点没憋死。
缓过这口气后,一脚将他踹开,气的更厉害了。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没有,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边发火边摸着自己的嘴角,她感觉自己也破皮了。
“我信你。”关山停顿了一下,“我只是……”
只是不愿去设想他二人深夜独处的那个画面。
寇长卿抢走他的任何东西都无所谓,季妧不行。季妧的心思哪怕曾有一瞬间放在寇长卿身上,或者把他当成了自己,关山都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