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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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关内往外,有这么一条直去的道路,其连绵百十里,中间浩淼连接着沙地戈壁,往来无什么人家。

当地有一种马,体型不大但脚掌和毛皮奇厚,模样有几分像骡子但又不是,可能血缘上更亲近南边的矮脚马,本地人喜欢喊它叫毛墩子。

此地因为贫瘠,故而没什么原住民,留在这边的多是些把目光盯向往来客商的悍匪。

不过随着战事胶着,交战双方不可避免的要重新考虑这条连通东西的战略线的价值,因此,这里的一些个匪头势力在两边赚的是盆满钵满。而最近,一场将要决定河西走廊的重大会谈将不日举行。

日头高涨,薄雾稀烟。

从近及远望去,焦炭色的大地上,铺着一层虚幻的热烈的气浪,明明已近深秋,但此地气候却很反常。

倒不是说,真的就无视自然规律,夏季能无限漫长下去,而是在临近正午时分,天空上的日光照射下,和早晚相比,气温差距如冬夏般令人骇然。

长在此地的植物多是一节节矮小的如同节肢状的干草,在雨季来临之前,这里的植物都像脱了水的地皮,干瘪的趴在地上,一团一团,一簇一簇。

蹲在一捧碎石堆上的矛隼耷拉着脑袋,它倒不是因为生计苦恼,而只是为脚上拴着它的那根粗糙丑陋的绳子而忧伤。

“咱们做生意的,诚信二字没得说,最重要的就是这品质!品质你懂吗?就是服务,态度和质量。咱不是吹,您上别处打听打听有谁不夸咱这儿鹰隼卖的是最地道的?您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品质有保证!”

蹲在一处屋檐下,头戴旱帽的男人操着蹩脚的中原官话,口音里尽是些个兰银的腔调。他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个揪成一溜溜的干草塞到嘴里,这草叶子在南方不少人都嚼,但带去其他地方却不怎么好卖,一是不够雅观,二来这口感上也没多少人愿意接受。反倒是去过一两次南边的这位,在第一次尝试后喜欢上了这个口感。

对面来谈的是个留着胡子的男人,面相憨厚,脸上也没疤没痕,应该是某位大户府上的管家之类。

在耐心听着贩隼的说完,他才慢慢道“我家少爷前些年在你这儿买过一只海东青,许是野惯了的畜牲,骨子里贱的,啄伤了我家少爷一只眼睛。”

“哟,可伤着没有,咱这儿可都是土生土长的野隼,不少老爷们可就让我们训的性子烈些才好!”

“还好,未感染其他恶疾,如今少爷伤已好了大半,那畜牲却不知怎的跑出笼子不知去向。少爷喜欢这类野物,特命我再来寻上一只。”

说完,这位管家模样的男人悠然叹了口气,对面的贩隼男人脸上有些犯难,他道“这海东青可不好找,得再往西边走,前些年倒也不是不行,但这两年…你也知道,我们做这行的挣不着几个钱,有时候都是在拿命熬。”

那边,管家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小袋塞到那贩隼的男人手中。

“咱这儿就是劳碌命,多担待吧。”那管事看着贩隼的将那袋子打开,见对方没拒绝,于是拢了拢手后,微微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管家走出之际,一旁蹲在石堆上的矛隼扬了扬脖子,它漆黑无光的瞳孔凝视着一个方向许久,它那弯钩状的深色鸟喙似乎张了张继而,大片黄风卷过,勾勒出茫茫焦土上一前一后,共计三个人的形象。

这边,刚送走了那管家,贩隼的男人走回里屋这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门外有敲门声。

“来了来了!”

贩隼的男人疑惑了下后,再次确认门外是有人在敲门这才欣喜的转身迎了出去。

门开开,见是位模样俊俏的后生立在门前,那后生丹凤长眸,鼻挺似玉,面骨利落脸盆莹润,乍一看像是话本里出现的沙场儒将,他只睁眼看上你,便觉得骨子里有股寒意在往心头上钻。

许是心理作用,随着那门口的三位出现,头顶上的烈阳似乎都黯淡了不少,周围陷入到了一种寂静的安宁中。

“几位爷要挑点什么?”

只是开门待了这么一小会儿,便觉得通体不适的贩隼男人还是习惯性的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站在前头的那位后生表情有些冷漠,虽然他嘴角是翘起的,但大多时候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笑而只是在冷漠的注视着你。

他眼眸从那贩隼男人身后依次扫过,继而开口道“能进去挑吗?”

许是被什么东西给冲昏了头,那贩隼男人这才赶忙往旁边侧身让开路道“来,里面请,诶呦,今天是怎么了,脑子有点忙糊涂了,怠慢了三位爷可有点对不住了。您几位是想挑些什么?我这儿现货不多,但路子还是有些的,提前预备了您这喜好,等不多日就能有人给送过来。”

等到三人依次进入,这贩隼的才注意到身后两位那都戴着斗笠,身高马大身上可都是杀人的寒气。

“莫不是边军老爷过来挑东西,咱这儿铺子虽说和那边铺过一层关系但也没往上报备过,待会儿还是收敛点,免得惹出什么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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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了会儿,那贩隼的一时吃不准来客身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几人在不大的院子里转了转,看见笼子里一个个有些蔫巴的各类鹰隼,后面两位相继看了一眼,继而各自挑了一只游隼。

一连卖出两只,这可是笔大单子了,有时候半年也未必能出这么一单。

那俊俏后生则左右环顾了下,看向那屋檐顶上,站在碎石堆旁的矛隼,后者也同样看向了他。

“这只怎么卖?”

老板闻言看了过去,见是碎石堆上拴着的那只,他也没多意外只是说“这只品相上确实不错,但性子太野,前几天还抓伤了我,养了两三年了还是养不熟。不过,您要是中意了,我倒是可以便宜些折给您,但还是得提醒您几句,这畜牲委实难驯服。”

烈日下,三只脱离了牢笼束缚的鹰隼在旷野上飞掠,在高空中奏鸣,他们彼此间展露羽翼,像一面面大旗,肆意且张扬的飞驰在碧蓝之下。

走在众人前头的那位,微眯着眼睛,他望向属于自己的那只矛隼,看着它就像看着一只插在蓝天之上的短促箭矢,那一刻,后生停住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两位壮汉则依次也停住身形,其中一位开口道“将首,再往前就要到遮弯了,咱们得在这儿之前炼化这几只鹰隼,得由它们来分担我们身上的降世诅咒。”

后生眼眸逐渐放大,进而有如圆月。

遮弯是个地名,背靠凉山,身侧有条不大的小河,恰好受山阴影响,故而此地民众赖以生存于是就取了个叫遮弯的名字。

在西北,雄关重镇不是没有,但因为时局问题,各方都想把会议地点安排在自己家附近,于是争来吵去,最终被一个似脑袋一热的决定,安排在了离两边都比较远的走廊边界,遮弯镇。

此地,常年居住的人口不到一千,满打满算也就百来户人家,因为是这场重要会议的举办地,当地县长特此邀请城中百姓一起新修了城镇道路,并专门建立起一座用来接待来宾的酒楼,由县里唯一的地主员外牵头,打出振兴家乡的口号,鼓励县里有志青年踊跃来此报名实习。

虽然多方强烈关注,但往来于此的客商还是少,主要也是因为这遮弯镇实在是里主航道偏离的有些远。

眼瞅着离与会的日子临近,但镇上还是没几个外人,有不少在外务工的青年人被家中长辈叫回,说是家乡富足有望,这帮青年眼巴巴望着,直到今天也没等来一分一毫的好消息。

何大春就是这群人中的一个,他坐在村口的那颗老树下,心里暗自琢磨,要是与会那天,还没有人来,他就收拾东西回去。虽然外面拼搏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在老家,真是一眼看不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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