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综的速度很快,选择的时机也恰到好处,韩霖得到消息的第三天,蒋总裁正因为什么事情大怒的时候,他的报告递到了黄山官邸的办公桌。
随即,陈彦及把韩霖叫到了黄山官邸。
“主任,您找我有什么吩咐?”韩霖进门后问道。
“有个事情需要查证,你在江北的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家属区,是不是有自己的仓库?”陈彦及问道。
“有啊,是用来囤积我从沪市运来的紧缺物资,战争时期物价飞涨、通货膨胀,我就提前做了准备,储备了一些东西,基本是给警务处执行任务和给家属们维持生活的,粮食、日用品、武器弹药、五金工具什么的都有,主任怎么问起这件事了?”韩霖问道。
“我问的不是这些,你是不是囤积了棉纱?”陈彦及问道。
“原来您问的是这件事,棉纱确实有一点!”韩霖笑着说道。
“仅仅只是有一点?你的一点是多少?不要和我说谎,告诉我准确的数量,这是很严肃的质询,侍从室第二处第六组的调查人员,已经把情况摸清楚了。”陈彦及说道。
“他们倒是真上心,我实话实说,仓库里囤积了两万四千多件棉纱,都是二十支纱。”韩霖说道。
“韩霖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伱了!眼下大后方的老百姓生活艰难,我们的几个大型纺织厂,严重缺少棉纱,军队和老百姓的穿衣问题急需解决,政府三令五申不得囤积战略物资,委座也对此高度重视。”
“你身为稽查处长,也是侍从室的高级参谋,不知道为委座和政府分忧解难,却趁机大肆囤积棉纱牟取暴利,这是发国难财的行为!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陈彦及痛心疾首的问道。
“可主任,您搞错了吧?这些棉纱不是我的货!您想想也该知道,这些棉纱从沪市采购,加上运费,差不多要两千万法币,我哪有这个财力囤积这么多棉纱?”韩霖叫屈了。
“不是你的货?是谁的?”陈彦及的语气顿时缓和下来,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这是棉业贸易公司和庆记纱号的货,只是我帮着采购和运输,储藏在我的仓库里而已。”韩霖说道。
事情倒是搞清楚了,可陈彦及感觉自己有点头疼。
韩霖没有犯错误,代人受过而已,棉业贸易公司是宋梓文的产业,庆记纱号是孔乡熙的产业,这样的巨无霸,谁能招惹得起?面对宋家和孔家这样的皇亲国戚,他自己也顶不住压力,怎么办?
只能交给蒋总裁自己处理了!
“我错怪你了,你做这样的事也是不得已,唐综他们没有把事情搞明白,就推到你头上,调查的太不仔细,也不深入,简直是乱弹琴!”陈彦及多聪明的人,想到了这出事件背后的关联,对唐综也有了很深的成见。
调查这件事,表面上似乎是没错的,可唐综的动机绝对不单纯,从调查到上报,事先没有和他打招呼,就把事情捅到了蒋总裁这里。
第六组在情报方面确实有自己的特权,不属于军国大事的案件,单独汇报也没有过错。作为二处的主任,陈彦及也确实没有那么多精力,处理这种经济方面的问题,他可是小内阁的首辅。
可唐综完全可以私下沟通,把事情搞清楚再做处置,这摆明是要针对韩霖,结果,还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