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沈明峰前来汇报工作。
这小子在沪市的时候,通过陈常昭民和岳骏鸣的关系,搭上了周坲海的线,经过特工总部金陵区的调查,沈明峰的身份属实,的确以前在夫子庙一带的老门东做买卖,产业的规模相当可观。
周坲海享受到沈明峰的招待,收了两次厚礼,在组建汪伪政府行政院下属各部门的时候,大笔一挥,就给了沈明峰一个肥缺,内政部戒烟总局副局长兼公栈主任。
“老板,我给周坲海送了两次厚礼,一次是六件珍贵的古董字画和两千美元,一次是一匣子珠宝首饰和五根大黄鱼,您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给我换来这个不三不四的职务,我感觉吃大亏了。”沈明峰说道。
“你知道这个所谓的戒烟总局是干嘛的?”韩霖笑着问道。
“知道,是汪伪政府挂羊头卖狗肉,打着戒烟的名义出售烟土、发放烟馆牌照,收取烟土税的部门,虽然隶属于内政部,可实际上是由财政部把持着。”沈明峰说道。
为了能够让他接触到周坲海,并且迅速取得对方的好感,打入汪伪政府的内部,谋求个一官半职的作为掩饰身份,韩霖这次的投入很大。
给周坲海的这些钱物加起来,绝对不低于三十万法币,这还是保守数字,而这笔投资显然收到了效果,周坲海这辈子,第一次收到如此丰厚的贿赂,对他态度亲热得很,在周家也是座上宾。
接到周坲海给出的明确信息,沈明峰顿时感到有些失望,即便不能到汪伪政府的军事指挥机构任职,最起码也要是行政中枢机构,又或者在财政部或者中央储备银行,做个实权部门的领导,没想到却被搞到了臭名昭着的戒烟总局,他心里是有些排斥的。
“到底有没有吃亏,要分从什么角度看待,对周坲海来说,给你的这个肥缺足以表示他收钱办事的信誉,而且还把你当做是心腹看待,不是他信得过的人,绝对捞不到这个职务。”
“简单来说,税收是支撑整个政府运转的核心部分,财政部的税收通常分为关税、统税和盐税,另外还有什么印花税、烟酒税等等,没有这些税收,财政部就是个空架子,可关税在日本人手里掌握着,日本人占据着食盐产量的大部分,象征性地交一点税费,单凭统税,支撑不起汪伪政府的财政。”
“实际上从鸦片战争以来,我们中国遭受烟土毒害的局面就没有消除过,加上军阀时期,都把烟土作为军费的来源,不只是汪伪政府在打烟土税的主意,就是喊着戒烟口号震天响的山城政府,也有这样的行为,就比如军统局戴老板和远在港城的杜老板,私下里大搞烟土走私生意。”韩霖说道。
他极端仇视烟土这种毒物,因此心底深处,对戴老板和杜老板的行为非常厌恶,可大环境在这里摆着,他也改变不了什么,情报人员标新立异,无法融入大环境,这是致命的缺陷。
“老板,我如果做这样的职务,就是汪伪政府的帮凶了,贩卖烟土、出售烟馆执照,这都是毒害老百姓的事情,用不了多久,我的名声必然是臭不可闻,说不定会引来军统局的暗杀。”沈明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