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来同你说清楚的。”
邢仙儿鼓起了勇气,捏着拳头道。
该死,又结巴了!
她暗自懊丧着,薛景玉已然回了她,“我已经知道了,邢姑娘既然有了投奔之处,我也断没有理由强留你。”
邢仙儿微怔。
投奔之处?
不会强留?
她知道薛景玉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他最后的这句话让她没了任何想要解释的欲望。
她一直都很清醒,他对她根本没有感情。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邢姑娘,你哭了?”薛景玉皱着眉看向她。
邢仙儿抬起眼帘,一双眼睛微红,“我哭了吗?”
“邢姑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邢仙儿摇头,“没有。我没受什么委屈,我投奔的那处人家,对我极好。”
“当真?”
邢仙儿怕极了他再因为责任对她好,点了点头,“当真。你看我气色是不是红润了不少,我都胖了许多,还有这衣服,都是时新的料子。”
说罢,她从怀里拿出一叠折好的婚书,将其撕碎。
“此前多谢薛公子照拂。从今往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邢仙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青平胡同出来的。
风刮过,吹得脸上的泪痕干干的。
她想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丑,幸好她是转过身离开之后再哭的。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也不想回晏府。
行人看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都忍不住纷纷回头。
甚至有人上来搭讪。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这是京城地界,寻常的恶霸不敢在这里生惹是非,所以邢仙儿没什么好担心的,“管你什么事?”
那搭讪之人讨了个没趣,悻悻离开了。
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的荣召默不由驻足,攥紧了手中刚拿出来的一方帕子。
他没有凑上前给她递手帕擦眼泪,却鬼使神差地默默跟在了她身后。
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邢仙儿没心思注意周围,更不会发现有人在身后跟着她。
荣家公子有一朝也成会尾随痴汉,这是整个京城的适龄女子都不会想到的。
邢仙儿走到了凌烟湖附近。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这里了,但是却实在是在这里停住了脚步。
岸边的柳絮和芦苇絮交缠着,湖面上的水波像轻纱堆起的纹理。
半下午的凌烟湖远没有子夜时分美丽,也更显寂寥。
那美丽和热闹不是她的,此刻邢仙儿蹲在湖边,试图伸手触着波纹。
她觉得这寂寥才是唯一属于她的。
凌烟湖为什么皱眉呢?它也难过吗?
就在她刚伸出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邢姑娘!不要!”
邢仙儿吓了一跳,转身时踩到碎石,顿时不能再稳住身子,跌落入湖中。
“有人跳湖了!”岸边的行人瞧见这动静,连忙喊起来。
又接着“扑通”一声,溅起又一阵水花。
邢仙儿不会水,凌烟湖深不可测,她一直往下沉,呛了水,没一会儿就难受得头晕目眩,一股窒息感渐渐笼罩她。
在她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一双手拉住了她。
“邢姑娘,抓紧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