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苑里,夜月黄昏。
窗棂纸上疏影横斜,空气里暗香浮动。
依旧是那扇海棠屏风,屏风上人影摇曳。有美一人,正在沐浴,一仰头,一抬臂,一伸腿,颗颗水珠洒落,顺着屏风上滚落。
美人突然噗嗤一笑,抬腿出了浴桶,向屏风走了过来,手抚上屏风上的衣物。“叮。”玉佩落地的清脆声音,惊了屏风后的他。
正待离去,美人伸手推开屏风,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玥小王爷,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同浴?”
屏风外的他一回头。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
宫玥猛地从睡梦中醒来,头顶是红黑的军营帐顶,帐外月色撩人。
低头看着某处的一片黏湿,宫玥一脸无奈。这都这个月第几次了。以前,自己冷情冷性,印象里好像都没啥这种记忆。可自从遇见那女人后,这事就似乎成了家常便饭。
起身收拾妥当,烦闷地坐到书桌前,目光一停,心里的烦闷突然之间一扫而空。
两封做了特殊记号的黄色书信醒目地躺在书桌一角。应是甲虎看他睡着,没有叫醒他,留在了桌上。
拿起其中一封,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不由黑如锅底。果然啊,自己一不在家,这傻女人就被那隔壁二傻子拐走了,难怪一直不给自己回信。这海棠苑那三个吃干饭的人,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眼光扫到另外一封,宫玥嘴角一弯,还好,这女人终归是惦记他的,知道给他回信。他就说嘛,自己墙角修那么厚,怎么可能被挖垮。
越是这样想,可那心里怎么越是酸得要命的感觉呢。三两下撕开火漆,一字一句,反复细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荡漾,幸福像那花儿一样在眉宇之间盛开。
当目光扫到最后两行时候,荡漾的笑容一僵,幸福的花儿一朵朵凋谢坠落。脸色先如秋风打过,一片漆黑,再似冬霜凝过,蔫巴蔫巴。
纸上,两行奇丑无比的字耀武扬威地晃荡着。
“ .....帝京富足,我家小白兔白白胖胖。边关物资匮乏,不知君家画眉是否营养不足,发育不良?无需担心隔壁二傻子是否挥锄头,因君家墙角已被君自己挖塌。”
如沉鱼所料,宫玥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注意到信的落款日期。不过并不是被他的信转移的,而是被那个跟人私奔的白苒小姐那天雷滚滚的遣词造句给乱了心神。
沉鱼还不知道,最终让他们轮流去挖煤的罪魁祸首,不是白苒那封迟到的信,而是自己那自作聪明的小报告信。
帐外守护的甲虎,惊讶地发现主子一夜未眠,在帐里一会坐下,一会站立。还时不时神色诡异地低头看向某处,脸色纠结。
……
夜色无边。
营地后方的澡堂子里,军营的粗汉们撩起水桶,哗啦啦地往头上身上倒水冲浴。说是澡堂子,其实也就营地里一处专门划来给众士兵冲澡的露天坝子。
漠北的风沙,让营里的男人们几乎人人都成了皮肤黝黑的糙汉,夜色下,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屁.股晃动着,好白,好圆。
冲澡的男人们毫不避讳周围的人,一边惬意地冲澡,一边说着粗话糙话。军营无女人,大家早已习惯这种坦诚相见,别说冲澡,就平时休息时候,光着靛到处遛鸟的人也不少,大家见怪不怪。
“我说小豆子,你这丁丁不行啊,这点尺寸。”三营的陈虎啪的一巴掌拍在张小豆那白花花的屁屁上,哈哈大笑。
张小豆伸手一捂,啊傲一声,对陈虎怒目一瞪,“小爷这算小,你眼神不好吧。你是没见过二营那林大勇的,啧啧。”
张小豆说着,瞟了瞟远处正拉起一桶水往头上冲的林大勇。
“我草你大爷的。”林大勇扔了水桶,向张小豆招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