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思量了半晌,终究不愿放弃,她再次将荷包递到白二爷面前:“师哥,这荷包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绣好的,你就收下吧。”
“怜儿,”白二爷抬起手,却并不是接荷包,而是将怜儿的手推开,“你的心意师哥心领了,这个荷包,你还是留给属于你的那位有缘人吧。”
怜儿僵在当场,低下头不再吭声。
白二爷也没再继续说话,而是回过神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囊。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手停在一只细长的木盒上方。几番犹豫后,白二爷伸手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被装裱好的卷轴。
怜儿站在一旁,看着师哥的动作,一颗心凉到了极点,仿佛寒冬腊月里又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她自然知道卷轴的内容,那是那日进宫唱戏时,师哥宁肯不要金银赏赐,也执意求来的字,那个身份尊贵的公主的字。
“师哥,她就是那天上的月亮,我们这等身份的人,终其一生也不可能与其比肩的,你又是何苦?”此刻,怜儿的内心仿佛被嫉妒的情绪疯狂啃噬着,她不甘心,为何她仰慕的人,那样执着地仰望着另一个人,却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若卿为月,我便为井,交相辉映,足矣。”白二爷像是十分满足的模样,手指轻轻划过那卷轴,露出了和煦的笑意,宛如阳春三月的日光。
“师哥,公主连你的存在都不知道,你就对她如此沉迷,怜儿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怜儿的情绪在听到白二爷一句喃喃自语之后彻底崩溃,她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发问。
白二爷看着怜儿,心中偷偷叹了一口气。他故意这样说给怜儿听,自然是希望怜儿对他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二人相识多年,怜儿对他一片真心,他岂会毫无察觉。但他终究只当怜儿是妹妹,二人既同是身入江湖的薄命之人,自然多了一分惺惺相惜的亲近感。但是,作为兄长,他更期望怜儿能够找到一份平淡的感情,可以让怜儿余生过上安稳的生活。
“怜儿,以后你会明白的,”白二爷说着,继续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将随身物品一一整顿好后,转过身看着怜儿,不放心地叮嘱道,“我今日便要启程了,你在凤城好好照顾自己,平日里祥庆班经常去门阀世家和宫中唱戏,你性子直,一定记得,切莫意气用事,以免得罪了权贵。”
“师哥,”怜儿轻轻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你可是要去西境?”
“嗯。”白二爷点点头,便拿着包裹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