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铠之一路送外甥女出嫁,跟着去宁家吃了碗酒才回来。
这一趟京城之旅,他自觉美满得很。
知道姐姐过得很好,见识了段家的院子里的各种奇异蔬果,还知道了黑麦的存在,可谓是收获颇丰。
不过唯一让王铠之头疼的是,石先生好像这几日心情不大好,这么大的喜事,整日失魂落魄愁眉苦脸。
好在石先生这几天一直出门,没跟在他身边,不然让人瞧见了,还以为他不喜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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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家人忙于嫁女这几日,石锡元一直在京城里寻找成郢的消息,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成郢。
在京城的一间私塾里当先生。
石锡元掐着学堂放学的时辰到的,见孩童走了差不多,石锡元才慢慢向院子里走去,询问院中的扫地的仆从,找到了在书房中的成郢。
私塾是成郢自家的院子,不过三四间木屋,院中只有一棵老树及一口枯井,简单朴素。
石锡元上前,轻轻敲了敲木门。
“谁啊?”苍老洪亮的声音响起。
听到门内的动静后,石锡元努力平稳气息走了进去,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好友。
“成郢,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认得我吗?”。
屋内正收拾学生功课的白胡子老者闻言,抬头打量了眼前的石锡元。
见门前的老者气势逼人,不似普通农家老汉。可论至交好友和同窗,他也就那么几个,并非眼前人。
难道是来追债的?可他没有债啊!
石锡元问完这话半天没有动静,成郢心中摸不准。
“我是阿元!我十七岁生辰那年,带你去酒楼喝了一夜酒,连累你挨了一顿打,我就帮你写了一个月的功课,你还记得吗?”石锡元直接说出了往事。
“你我八岁在书院相识,那日我把书院的鸟窝给掏了……”
少年的那些糊涂事,总是格外刻骨铭心。
成郢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大惊失色上前,想伸手碰碰石锡元,但又把手收了回去,疑惑道:“你,你真的是阿元!”
“是我,我回来了。”
听到这些,成郢欣喜欲狂,笑中带着几滴浊泪:“……是真的阿元,我还以为我又做梦了呢!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
“是我!我当年苟活下来,去了西凉……”石锡元简单交代了几句。
“活着就好,人在就好!”成郢笑道。
“我这次回京,是听说妍娘当年还活着的消息!在找你之前,我去找了福生,他说妍娘被你们几人安置了!我想知道妍娘如今怎么样了?人在哪里?她……和孩子还好吗?”说到这话时,石锡元的心口发颤。
几十年的变数太大了,哪怕妍娘逃过一劫他都不能确定人还活着。
提到妍娘这个名字,成郢叹了长长一口气:“妍娘,早就去世了。”
“妍娘当年缠绵病榻许久,我们几个替她请了不少大夫,喝了几年的药,终究是去了。”成郢惋惜道。
知道妻子离世,石锡元悲痛不已。
他千里来京城,就是为了看妍娘一眼。
妍娘不在了,那孩子呢。
“我听说妍娘当时有身孕了,孩子,孩子怎么样了?”石锡元急切问道。
成郢回忆起了往事,说起了当年认识的几个好友,其中大部分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