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语气中隐约点着形若春风般的轻柔温暖,竟是瞬间驱散了唐念一身的疼痛。不是说那一切形显于体内的冲突尽数消失,而是那作用在其身上的痛彻心扉已然无踪。
正在唐念回眸的瞬间,心中银针顿时如箭般弹射而出,拉扯着那万千细线径直崩现出凌冽,将其心脏瞬分千万份,也从内而外地炸开了他的左胸。
“噗!”他向前横喷一口血水,在毫无章法地飞行中,在其身前的银发男子则是翻开右掌,燃起一团淡墨的丹青,随后悠然摆手,将这一缕光球顺势抛进了唐念空荡荡的左胸窝。
光球顿时占据了其心窝中的半壁江山,自带牵引的它似乎一进唐念体内,就毫无任何排斥地与之融合一处,唤起了那千万条断裂的经脉,接二连三地拼接在自己的身上,霎时间,一道全由金光打造的心脏栩栩如生,差的,似乎就只有那强而有力的心跳了。
与此同时,在震惊中失去心脏支持的唐念,面色以极其骇人的速度骤变,从红润转瞬成苍白,而后再急转而下,到现在死气沉沉的淡灰色,随时都有身殒的可能。
但银发男子却是始终一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模样,他以食指拨弄其垂在肩旁的柔顺,心里念叨着什么东西,一双灿紫眼眸恒常点缀着希冀的眸光,迟迟未有半点行动的意思。
从唐念脸色变为淡灰色开始,其每况愈下的身体情况便是稍有缓和,并不似前期那般迅速崩塌,从丢去心脏再到金雕重塑,期间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他面上的色光却只是向前迈了一小步,而非是彻底的死灰模样。
又过了半炷香,在这四方无物的空间处,终是又起异变,而这道异变,却不再是源自唐念,而是外界的虚无空间。
犹见那一片黑暗的空间顿起银光闪烁,刹那汇成一条悠长的丝带挂在天边,前宽后窄,动若游龙,而其目标,正式那尚在挣扎之中的唐念。
彼时的唐念脸色已然半只脚迈进死亡的深灰,也正是这时候,那条对其而言,似有部分熟悉感的星辰丝带恰如其分地降临在他的身上,化作丝绸长布,如茧般将其纳入其中。
那银发终究也是动了,只见他屈动双指,将自己斜披在额前的一条发丝拔了下来,随后嘴角嗡动,微出清气,将这一根毫不起眼的发丝,吹进那尚未启动的星辰光带之中。
两者相撞,这条银发就仿佛开启一切的钥匙一般,竟是瞬间唤起星辰的澎湃涌动,在那本是黑色为主调的丝绸之上,顿时大起银光,将整个蚕茧染成绚丽的银色光,浓郁之仙气正是从中磅礴而出。
“这样,应该够了吧?”银发男子嘴角勾起莞尔,在其身后,一道颈披皮草的身影若隐若现,当后方之人从虚幻变作凝实,一直挺直腰杆的银发男子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一切的解法,都靠在你身上了。”那模糊的五官终归幻化成手握油条的中年人模样,眼下,他的眼眸中尽是严肃,“这本是我的过错,却要你们来承担...孩子...苦了你们了...”
男子仰天奏起一声悲叹,还未等眼神回转,只听一声铿锵,那投影他身子的光影便是俄顷破碎成这方天地中的一份子,连带着他的身影一同消失于眨眼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