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说的我就脸蛋子抽筋儿了,“命是废的,这命还有废不废这回说法?”
老古怪扭着眉头。瞅着我的脸色,比他娘的见鬼都难看的多,“陈九斤啊陈九斤,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没服过谁,你小子”
“咋了是不是服了我了!”我接了他这句话茬儿,说着就给乐了。
老古怪咧嘴笑开了,“哼服你小子,老子这他娘的是栽你小子身上了你说我这死拉硬拽,费心费力的折腾了半天,最后怎么就瞅准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我怎么个玩意儿啊你倒是说明白了啊”我瞅了老古怪一眼。
老古怪摇了摇脑袋,伸着三根儿手指头,“你这命相短命。绝后,没成就,断了三根儿线,也断了你辈子的命。你说,老子把手艺传给你小子了,你小子要是早死了,绝后了,一辈子混的跟狗似的老子邙山的手艺,还不断在你小子手里头!老子恐怕入土了都闭不上这个眼!”
我听着,这事儿说的可是邪乎儿啊。可瞅着他这脸色,这呲牙咧嘴的还带着笑,怎么看都不像啥短命绝后的大事儿啊!
我半开玩笑半询问的说了句,“师父要不,趁着你还没下手传呢,咱们这”
“少跟我放屁”老古怪愣头儿瞪了我一眼,“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说出口的事儿还能当翻书似的翻过去?记着啊,你小子还欠我杯拜师酒呢,等他娘的回了你家当着你家那个老东西给我亲手端上来,知道不?”
我乐得笑了笑。其实心里清楚,这老古怪绝没别的意思,再说了,就这老东西,瞅啥都跟狐狸似的,这收徒弟的事儿,还能看走了眼儿,我撇嘴逗了他一句,“师傅你这就不怕我断了你手艺,让你入坟都闭不上眼儿?”
这一句话,老古怪就瞪成了铜铃眼儿,”你小子试试啊,看老子不坟头儿里爬出来,敲了你个小王八蛋的狗腿!”
我听着撇嘴笑,跟这老古怪熟络了。这骂人的话就当是听曲儿了,我也不放在心上,可这一句话说完,老古怪脸色僵了下,抬头朝房梁望了一眼,“哼再说了,老子服过命吗?命你可以信,但绝不能服了软。人善遭人欺,这命也是一样
”况且“老古怪扭头瞅了我一眼,”你小子,也就不能按常理来说,能活到现在这本来就是异数!”
老古怪撇嘴笑了笑,扭身朝着门外走去,这刚迈了一步,老古怪一拍脑门子,“娘的,光跟你废话了,正事倒是忘了说,对了,九斤儿今晚午夜准备好了嘿嘿,小样儿的一个梦,咱们还能让他翻了天!”
“怎么咱这是要”
“老古怪咧嘴一笑,“咱们来个斗梦!”
一言说罢,老古怪扭身出了屋子,我愣巴巴的瞅着他出去,合着磨叨了半天,就为了跟我说着两字啊,斗梦怎么个意思,这听过斗牛斗鸡斗狗的,难道这梦还有斗的!
月明星稀,晴朗朗的天色透着几分亮堂,在这农家小院儿里,在场的也没剩下几个人,两个老东西,外加程曦和陈汉彪,另外着还有盛放老宅阴魂的那个小房子!
我坐在这院子正中,这两肩头和头顶儿上,各放了一盏莹光透亮儿的小油灯儿,这三盏油灯儿上,分出三条红线正好被老瘸子,陈汉彪和程曦三人缠在手指上,老古怪正面对着我,一条红绳儿,居然拴在了我舌头上。我就纳闷了,就这架势咱还斗啥梦啊,我估计睡都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