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刺史,来人身份可疑,仅凭一面之词,万万不可开门。纵然对方真是青州的友军,前来求援,依末将看来,可令其后退十里扎营,我军再出城相助,未尝不可。”
于禁纯粹站在用兵之道的角度,看待城外的管亥,这话一出,顿时引得孔融不满。
孔融犹如被踩了尾巴,急得大跳,手指着于禁,一脸的哀其不幸,恨铁不成钢地教道:
“于将军,你虽用兵如神,守城稳固,可你读过书么?子曰:远来为客,礼不可失也。你让管将军在城外风餐露宿,本相回了青州,有何面目去焦刺史?”
“于将军,请打开城门,万事有我!真出事了,我孔融孔文举一人独力承担,怪不到你头上。”
孔融慷慨激昂,说得泰山郡城是孔融治下的北海郡似的,任由孔融拍板,一人说了算。
于禁没理会,开门是不可能开门的,孔融这种大儒,得罪不起,最重要的是跟孔融说不通,一文一武,秀才遇上兵,如鸡同鸭讲。
于禁的委屈,只能往心里咽,苦不苦,只有于禁自己知道。
“于文则,你...反天了你,孔北海是我哥尊贵的宾客,多次相邀,孔北海才赏脸到兖州泰山一见。孔北海有令,你胆敢不从?”
张邈的弟弟张超大怒,拔出长剑,剑指于禁,于禁不给孔融面子,便是不将张邈、张超两兄放在眼里,张邈是兖州刺史,不好当着客人的面,教训于禁,张超只好代劳,
“本将告诉你,你被罢免了,不再是泰山郡城守将,本将张超,亲自担任守将,一天天的,守个城忒多事儿,还有脾气?能干干,不能干滚,你回家面壁思过去吧。”
这些日子,刘云小打小闹,故意藏拙,倒是让张邈和张超小瞧了,以为这守城的活,谁上谁行,轻松吊打刘云。
“你...唉!末将领命!”于禁也火了,泥人尚有三分怒火气,张超的本事,稀松平常,于禁早就看透了。
于禁遇上的对手,若是张超之流,于禁有信心拿一千兵马,毒打张超十万大军。
张邈默不出声,闭目养神。
无奈之下,于禁只好取出兵符,交还给张超,识趣地退到一边。
“开城门!”张超一得到兵符,立马大展威风,发号施令,唤守兵打开城门,迎管亥入城。
这时候,陈宫苟不住了,孔融和张超刁难于禁时,陈宫位微言轻,没有出面相助,但打开城门这事,陈宫举双手加脚反对,硬着头皮,来到张邈面前,劝阻道:
“张刺史,文则是良将,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此时军心不稳,若大开城门,恐节外生枝,望张刺史酌定。”
陈宫是文人,委婉多了,没跟孔融一般见识,陈宫也没证据,紧咬管亥军是隐患,只好劝张邈多个心眼,自己决定。
张邈一向自大习惯了,斜望了陈宫一眼,蔑视地冷笑道:
“公台,本刺史收留你,是给你一口饭吃,你别错当自己是世间难得的大才,料敌如神,慧眼如炬,哼!本刺史投军掌兵之时,你还不知在哪玩泥巴呢?一边去,大葱插鼻子,装什么象。”
一边是好友孔融,亲弟弟张超,一边是落魄县令陈宫,寒门武将于禁,张邈的脑袋被驴踢了,也懂得帮哪一方说话。
陈宫见张邈动了火气,目露凶光,还隐隐带点杀气,当下噤声,学乖了,懒得多说。
陈宫一介谋士,这儿混不下去,换一家就是了,打工人,到哪都有口饭恰,多的是老板。
“开门!开门!陈公台,于文则,你俩再敢多言,试试本锋的剑利乎?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东西,本将的话不好使,是不?”
张超火爆的脾气摁压不住了,拿着长剑有力无处使,干脆骂骂咧咧,自己翻下了城墙,打算亲手开门,学学孔融和张邈的礼数,
“哼!白眼狼,本将亲自下去开门,我看谁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