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夜深,军营是不得喧哗,大家都是准时入睡。
外面安静没什么不对。
但太安静了。
徐晃本能察觉到不对劲。
吕布硬拖着他离开主帐,迎面刮来一阵寒风,隐约夹杂着血腥味。
徐晃当即想要拔刀,手被按住,他侧头望去。
吕布摇了摇头道:“别激动,自己人。”
之前推车送酒,送财物的两百甲士上前,围在这里。
徐晃抬头望向前方,守卫的士卒目不斜视,巡逻的没来,也就看不到这里的异常。
至于在附近的守卫,从血腥味就能断定,应该是没气了。
徐晃冷声道:“我只需要喊一声,温侯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真要喊就不会说这样的废话,”吕布笑了笑,又对着宋宪道:“下手看准点,自己人带出来,舞姬乐师留着。”
宋宪点头,率领甲士入帐,舞姬乐师很聪明地挤在一边。
乱世嘛,大家都习惯如何能够生存。
噗嗤噗嗤,主帐传来一声声,杨奉等人在醉酒状态下死亡。
这些人对吕布最好的帮助,就是去死。
过一会,宋宪他们走出来,扛着醉倒的张绣张济。
吕布拍了拍徐晃的肩膀,踩着马镫上赤兔,“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公明。”
徐晃面有不解道:“为何温侯如此信任我?”
吕布自然不能说出真相,低头俯视道:“你的眼神和表情告诉我,你可不是甘心在杨奉那种庸庸碌碌之辈手底下卖命的将领。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说到这里,他没有等徐晃的答案,“这里的人马归你管辖,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吕布策马离开,宋宪率数骑跟上,推车的甲士跑步尾随,留下四车财物,一车没动弹的酒。
徐晃呆呆看着,只觉得脊骨有一股电流直冲脑门,身体都在发颤。
没错,他从没有将杨奉当成是主公。
那种劫掠百姓,目光短浅的蠢货,根本不值得他拼命效力。
他加入白波军,单纯是为保护河东郡的家人们。
“温侯,才见过一面啊,居然这么胡来。”
徐晃喃喃着,面上久违地露出笑容,“这样目光和狂气,才是我渴望的明主。”
“温侯,将这里交给那家伙行吗?”
出得营外,宋宪忍不住发问,原计划可不是这样啊。
夜风吹打在脸上,吕布脑袋有些发晕,“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能解决,他可以改名了。”
宋宪闭上嘴,心里滋生出一丝阴暗的想法,巴不得徐晃闹出问题,然后他们率军过去平定。
返回函谷关,董昭还没睡,守在台阶之下,道:“温侯,事情成了?”
吕布翻身下马,脚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及时抓着赤兔,“公仁,无需担心,若见杨奉大营有异动,宋宪成廉会率兵出击,我先去睡一觉。”
他喝那么多酒,说没醉是骗人的。
董昭连忙上前搀扶,“温侯小心点。”
“不用扶,我没醉。”
吕布推开他,一个人摇摇晃晃走上去,引得一群人心惊胆颤,唯恐他跌落。
他浑然不觉,走上城墙,深沉的夜笼罩在群山之间,刮过的风隐隐有小儿啼哭之声。
吕布晃了晃头,继续走向函谷关的城楼,景色越来越来迷糊,人轻飘飘的,似乎稍稍用力就能够飘飞到月宫,见一见嫦娥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