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公爵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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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赵半山提议去与“福公子”见面一叙,白告心知肚明那是为的什么事。而马春花虽不明白,但一听这事跟爹爹的遗命有关,兼且此时她已经全无主张,自然同意跟去。

三个人便又折返向来路行去。走了没几步,他们不约而同,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

天色已经彻底亮堂了,太阳从东方露出头来,金色的光芒如同细水漫过遥远天际。那座硕大的、堡垒似的前厅,虽然已经化作一团废墟,却还冒出浓烈黑烟,像是在对外述说其间的惨烈。

多么喧闹、多么漫长的一夜啊。旧的夜晚结束了,或许,便是新的旅途正在开启。

赵半山在前引路,领着白告两人来到内院一处很偏僻、很不起眼的小屋子。隔着老远,几人就看到小屋外有人把守,正是王剑杰、古般若等,一共五人,除却王剑英和秦耐之两位一派掌门之外,福公子的亲卫们都聚齐了,分别在前后左右以及屋顶守住了,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显然那福公子此刻正在屋内,或许王、秦两位掌门人也在屋内随侍。

几位侍卫当然也早就看见了白告三人,陈禹守在小屋正门口,离着屋门约莫二十步远。这时他提气开声,喊道:“赵师叔,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吗?”

他喊话时神情略带紧张,如临大敌,显然不是真心关怀,而旨在提醒己方众人注意。

赵半山毕竟是红花会的三当家,江湖上响当当的反清志士。他不在前厅忙碌善后,突然眼巴巴地跑到这内院来,自然让一干亲卫提心吊胆,生怕“红花逆贼”对福公子图谋不轨。

赵半山并不回话,笑吟吟地瞥了白告一眼。白告立刻会过意来,朗声道:“陈阁……我们前来看望咱镖局子里的陈老哥儿。”

陈禹等人恍然。他们也是依着赵半山的指点、与福公子一行汇合过后,这才知道:飞马镖局里有个厨子老陈,看着普普通通的糙老汉儿一个,竟然有幸在福康安遭逢危难时挺身而出,几乎可以说是救了福大帅一命。

现在,那老陈还在屋内床榻上躺着呢,可在场一干亲随侍卫们,却个个都恨不得如今躺在床上的是自己——这一掌挨下去,受点儿小伤,挨来的可是一场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呀!

既已知对方来意,陈禹等人就更为客气,心里甚至还泛起一丝愧疚,毕竟赵半山和白告两人都可算作己方货真价实的救命恩人。自己刚脱险境,就对恩人多加防备,于情而言、属实过分。

陈禹随即迎上前去,讪笑道:“原来如此,三位快请来。”他的好朋友殷仲翔本是在屋顶把守,此刻轻轻一跃,跳下来站到屋门前,落脚竟是悄无声息。

赵半山赞叹一声:“都说天龙门北宗注重沉稳狠辣、南宗以轻捷剽悍为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小哥儿轻功颇俊。”

原来天龙门虽是大明洪武帝麾下四大侍卫之一的田家所创,但传承百年下来,逐渐分化为两派,形成南北两宗。两宗武功本源架式完全相同,使用时却颇有异处,轻功原是南宗所擅长的。

这时赵三当家一句夸赞,正夸到了殷仲翔的心坎里。他见赵半山等人丝毫没有显露敌意,也殷勤笑道:“我立即进屋去通报。”

话音未落,小屋里边已经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请他们进来吧!”

屋外众人都听出那正是福公子的声音,各自心头一凛。

赵半山、白告等想的是:看福康安相貌清清秀秀、文文弱弱,可说话气势当真不弱,不愧是领过军打过仗的人。

陈禹等侍卫想的却是:福大帅微服出行,平素说话细声细气,以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哥儿模样示人,每每话声里透出这等低沉威严,那便表示要说正事、说大事了!

那或许只是福康安不经意间的动作习惯,然而一众侍卫能被福康安随身带着,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会来事。他们哪个不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精?早便将主子的喜怒脾性摸得透透的。

可是,堂堂福大帅,跟这个红花会当家,以及两名江湖野汉子、野姑娘家的,又有个什么大事好说呢?……

每个侍卫脑子里都或多或少闪烁着念头,转念又想:是了,福大帅可不认识赵半山这个反贼头子,而屋里躺着那位老人家,却可算是福大帅的救命恩人。那么大帅亲自接见几位草民,要说的怕是只有加官进爵了。

一时间,众位侍卫眼睛都红了。在他们看来,于江湖上名头有多响亮、有多么受到武林豪侠敬仰,论到实处,那还真不如封个一官半职、赏点金银财宝。他们围绕着福大帅鞍前马后,可不就是为的这些吗?

然而,直到此时,他们一干人等虽是屡有赏银,却只有王剑英、王剑杰两兄弟被破格赏了个“一等亲卫”的头衔,所享待遇等同于正三品的大内一等侍卫。

那可是正式录入了清廷官籍册录的,有名有实,有朝一日甚至能放出去做个巡抚、侍郎、副将之类的大官儿——尽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至少也有来由、有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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