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
谢安娘婆媳俩躲个清静,正享受着花香与暖阳,便见范氏来势汹汹朝凉亭走来,那架势,摆明了不是来友好问候的!
范氏睨了眼淡定自若的谢安娘,心中那股子气愈发高涨,便似那即将喷涌的火山岩浆,怎么堵也堵不住,她暗自咬牙切齿,就是这么副清高冷淡的面孔,勾得她儿子神魂颠倒的!
“今儿个真是巧了,随便走走都能遇上故人。”范氏脸上浮起亲切的笑容,对着谢安娘道:“这不是安娘么,竟然也来了,可是随你三婶一同来的?”
说罢,便举目四处瞧了瞧,那轻微扬起的嘴角,笑得再真,也掩盖不住其险恶的用心。
“伯母怕是误会了,三婶可不与我们一道。”谢安娘也不接她话中的茬儿,四两拨千斤地轻笑道:“您要是想找三婶,出了这凉亭,右拐,再直走上一段,浮音阁便是了。”
她们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了朱氏母女,闲唠了一会儿家常,朱氏便寻了个借口,带着谢宣娘直奔浮音阁而去,那儿净是些富家贵人,若是能有夫人相中谢宣娘,趁此时机将亲事定下,必然是极好的。
对于朱氏心里拨得啪啪作响的小算盘,谢安娘自是猜到了几分,也不点破朱氏那点小心思,只客客气气地与人别过,与自家婆婆寻了出清净之地。
范氏望了眼谢安娘,惊讶中夹杂着气愤,这小丫头今日嘴皮子倒是犀利,一开口便噎得她说不出话,这明显好走不送的语气,在范氏听来,简直是嚣张到了极致,真是没规矩没教养!
被这话刺激到的范氏,俨然成了一根点燃的炮仗,一阵劈头盖脸的训斥道:“你这是甚么态度!对长辈如此轻漫敷衍,竟然还拐弯抹角的赶人!这十几年的教养,都学到哪儿去了?!幸而你福薄嫁不进我范家,若是摊上这么个儿媳,必然叫我儿休了你!”
话落,还往低着头的谢宛娘那儿扫了眼,这最后一句不仅贬低了谢安娘,也是对谢宛娘一种无形的威慑,若是敢不听话,便等着滚回娘家做弃妇吧!
闻言,谢安娘轻笑一声,心中说不气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家婆婆在场,她好歹得顾忌自身形象,可不能学范氏无理取闹的愚蠢模样。
便不急不缓地反击道:“伯母最近可是诸事不顺,怎的火气这般大!您这般曲解安娘的好意,安娘敬着您是长辈,也不与屑您争辩。大家伙儿眼不瞎耳不聋的,孰是孰非自是能分辨清楚,也不是凭着三言两语便能扭曲的,各位,我说的可是在理?”
站在范氏身旁的妇人们,倒是不曾想这把火烧到了她们身上,一时怔了一下,这谢安娘她们也时常听范氏提起过,如今看着却也不像范氏所说,狐媚勾人,长得挺端庄雅致的一个孩子。
还不等她们搭话,范氏却是率先怒责道:“你倒是牙尖嘴利,竟然还论起长辈的是非!今日我便辛苦一番,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谢宛娘眼见事情要闹大了,便轻轻扯了扯范氏的衣袖,小声劝道:“娘,姐姐这是有口无心,不是故意的。……”
话还没说完,范氏便手一挥将人推开,狠狠瞪了她一眼,大有事后再收拾她的意思,紧接着就上前两步,扬起了手。
范氏本就个头不矮,再加上发福走样的身形,在纤细娇小的谢安娘面前一站,简直算得上是头熊了,难免给人一种压迫感。
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便是谢安娘也不曾想到,依着范氏以前的性子,顶多就是暗中使点绊子,她应付起来得心应手,两人暗中过招拆招无数次,表面维持着面儿情,从来不曾撕破脸皮的。
她却是不知,自从谢宛娘嫁过去,对于范氏那叫一个唯唯诺诺,基本是指东不往西,收起自身大小姐的跋扈脾性,规规矩矩的伺候着,这难免让范氏失了往日的谨慎,认为儿媳就得顺着她来。
今日谢安娘这个往日的准儿媳,一改往日作风,对她不再客气相让,让她在众人面前闹了个没面子,一下子便恼羞成怒,想要当众给谢安娘一个教训,当然,她老早便想这么做了。
只是以前得顾忌着儿子的态度,毕竟依着范易泽对谢安娘上心的程度,她若是敢明目张胆的教训人,范易泽势必得跟她急,她可不想因着一个外人闹得母子不和。
再者她今日之所以如此嚣张,却是听说谢安娘的夫家不甚显贵,此次能来清逸园,想必是沾了谢府的光,既是如此,她索性便出了这口恶气,省得老是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