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浑身松散的躺在病床上的时染,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
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依然紧蹙,像是经历了巨大的疼痛。
那一刻,季郁白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利刃穿过,牵动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
他多希望躺在这里的是自己,他多想自己替她承受这一切。
在时染沉睡的二十四小时里,季郁白一直守在病床边,滴水不沾,眼睛也不曾合过。他按照医生说的,每隔两小时就帮时染按摩着大腿。医生说这样可以预防下肢静脉血栓形成,同时对伤口恢复有很好的效果。
在这期间,他没有一刻不在自责,他恨他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他也时不时会想起医生先前说的话,医生说他们的孩子只有四斤,好在怀孕期间适当的运动让孩子的身体不至于那么差。但是医生还说,孩子的营养吸收能力实在太差。
在保温箱呆了几个小时护,身体机能正在一点点下降。
医生说,希望他们能做好心理准备……
季郁白不敢去看那个孩子,他怕等染染醒了问他,他没有办法对她撒谎。他也不敢看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还这么小就遭了这种罪,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希望所有的痛苦都由他一人承担。
直到第二天早上,时染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季郁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询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又跌跌撞撞的去找来了医生。
“季先生,我们已经帮太太检查过了。伤口也在慢慢愈合,切除的肌瘤也完全没有什么影响或者后遗症。后面几天呢,最好还是先吃一些流食,并且要注意营养安排。”一番检查之后,医生在病房说了这么段话,就出去了。
时染动了动身子,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疼痛,空荡荡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愣住了。
等季郁白送医生出了病房她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时筱微在楼梯口回过头看她时那得志的笑,她记得,自己疼的快要死掉,她记得,大家都跑了出来……
后面的事,她就再也不知道了。
她猛地挣扎着想要起来:“宝宝呢?”
她这才发现,她的嗓子有些疼,声音也有些嘶哑。
见状,季郁白赶紧上前扶着她坐起来,又拿了个枕头放在她的背后。
“宝宝没事,但是因为你怀了宝宝才七个多月,早产,所以宝宝生下来之后就送到保温箱了。”等时染舒服的坐好,季郁白又起身倒水,“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这样躺了一天一夜,她的嘴唇有些发白干裂,她刚刚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很是嘶哑。这一切都让季郁白又是一阵心疼。
“郁雪她们去看了,说宝宝很可爱,是个女孩,长的很像你。”伸手将时染的头发撩到而后,季郁白宠溺的看着她,柔声安慰着。
时染虚弱的笑了笑,这才安心。“我想去看看她。”
“好,不过你现在要先自己养好身体,等过几天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去。”季郁白又起身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钻了进来,房间立刻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