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聂焰在母亲的怀里忽的被一阵寒意惊醒了,他睁开惺忪双眼,看着依然坐在门口翘首以望的妈妈说:“妈,我爸他还没回来么?我睡了多久了?”
秀芬强压脸上的担忧,拧出一个笑脸说:“没,估计快了,你是不是冷?要不你先回屋睡觉?等你爸回来了我叫你。”
聂焰摇摇头,起身小声说:“我不,我怕我爸回来了还和你吵,我要跟你在一起。”
秀芬缓缓的从门口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将门掩起只留下一条缝,来到聂焰的身边,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轻声道:“你放心吧,妈说了不再和你爸吵架就再也不吵了。外面冷,你听话妈跟你一起回屋,好不好?”
聂焰这才点点头,“好,不过我今晚就睡你跟我爸的屋子。”
“好好,妈跟你一块回。”说着,秀芬抱着聂焰朝卧室走去......
夜渐渐的深了,不知不觉,时钟再次响起,已经是十二点了。
秀芬轻轻的拍打着身旁的聂焰,眼睛却不时的从窗口注视着门口。
聂焰已经睡熟了,凌晨的夜静悄悄的,卧室里只有儿子平稳的呼吸声响起。随着时间的流逝,秀芬心中原本还有的一丝气氛已然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担忧。
她清楚的知道,他们这个家庭与别人不一样。因为聂焰的存在,他们更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而这深夜,不正是邪祟鬼怪横行的时候吗?
“健民啊,你在哪啊,你赶快回来吧,我再也不跟你吵了,我以后全都听你的好不好?”
“我只希望咱们这一家平平安安的,你和我白头到老,看着小焰慢慢的长大,结婚生子。若是有机会,我们还要看他跟着剑大师习得一身本领,斩鬼除魔,让我们一家,让聂家村乃至这个黑暗的世界重现一丝清明啊!”
“健民啊,你回来吧,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啊!”
秀芬的心中不停的呼唤着聂健民,祈求着他能够平安归来。
或许是她的担忧和祈求起了作用,忽的,门口传来哗啦的一声脆响。
秀芬心中一喜,知道这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堂屋的门也被推开了。
“健民回来了!”秀芬轻轻的给儿子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向堂屋走去。
她轻轻的拨开卧室的门帘,果然看到聂健民背对着她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秀芬心中一笑,心中暗暗道:“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等着我去哄呢?好,那我就哄你这一次!”
心中想着,她缓缓的靠近了聂健民,同时小声的说:“健民啊,我不该跟你吵,既然回来了,咱就回屋睡好吗?这都半夜了,天凉了。”
聂健民依旧背对着秀芬不吭声,秀芬也不恼怒,在她看来只要丈夫平安回来了,她心中的担忧和愤慨就都好了。
透过门缝吹过来一阵凉风,秀芬不觉得一个哆嗦,顺手将门给掩实了,“这大夏天的,半夜的风还是这么凉。”
秀芬来到聂健民的背后,轻轻的将手搭在他的背上,柔声道:“健民啊,回屋吧,我以后都不跟你吵了,我听你的。”
聂健民双肩一耸,发出一声冷哼。
秀芬一愣,因为在聂健民的身上他闻到了一股非常强烈的酒味儿。她知道健民一定是喝酒了,但她也不气恼,而是轻轻的拍着健民的肩说:“你说你这么大人了,咱们夫妻俩人之间吵个架还喝这么多酒?你可是快十年都没沾酒了,一下子喝这么多你不难受?”
聂健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秀芬叹息一声,无奈道:“好吧,看来今晚我得好好给你赔罪了。来,我扶你进屋,给你倒杯水!”
说着,秀芬绕到聂健民的身前,却发现丈夫一直低着头不看自己。秀芬也不计较,笑着拉起他的一条胳膊就往自己的肩头搭去......
殊不知,就在这时卧室里的聂焰陡然在睡梦中被惊醒了,他感到一阵阵的阴冷直冲他的身体,而这卧室里,乃至堂屋都是阴森冰冷的!
聂焰心中一紧,不由得有些恐惧,四处张望一眼他发现妈妈不在他的身边,便小声的呼唤道:“妈,妈,你在哪?”
堂屋的秀芬正在忙碌的去搀扶聂健民,自然没有听到聂焰的呼唤。要知道,聂健民是一个庄稼汉,一米八多的个子足有一百六七十斤,而秀芬呢,身薄力单,她要想搀扶聂健民那得花费全身的力气!
屋子里静悄悄的,聂焰不由裹紧了被子蜷缩在角落里。不知为何,他觉得那让自己莫名感到恐惧的存在距离他并不远......
秀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艰难的拖着聂健民的一条胳膊将他从椅子上拖了起来。
“哎呀,你咋这么重啊!”秀芬两只手艰难的扶着聂健民,原地喘息着,“原来人家说烂醉如泥的人沉是真的啊。”
“呼!”聂健民的喉间传来一阵低沉的声响,似乎呼吸不顺畅。
秀芬赶忙从背后给他顺气,同时小声的埋怨道:“看看,难受了吧,看你下次还喝酒不。”</div>
然而就在她忙着给聂健民顺气时,她却没有注意到,聂健民一直垂着的脸庞上正在飞速的变化着。
他的脸上一会儿是酣睡的宁静,一会儿是清醒的挣扎,更有瞬间是一脸的狰狞和邪异!这三种不同的表情迅速的聂健民的脸色变化着,如同一场拔河比赛一般,似乎最后谁最终胜利了,谁就能控制他!
可这样的拔河比赛并未持续几秒的时间,邪异和狰狞便轻而易举的取代了他脸上的正常神色,迅速的侵占了他的全部,慢慢的,聂健民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诡谲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