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秋都不曾正视她一眼,只提出三个要求来,“一,我出门去学堂必须要有三位书童随同,二,学堂之事你不能插手,三,等还完钱,日后再见全当不认识。”
真是个绝情的小老头。
南昭昭一口答应下来,“我先要去送嫣儿上学,结束后再去学堂。”
她已经让人放了消息出去,不知道今日还会不会有人来呢?
或许觉得她是个异类?
抵达学堂时,夫子一如往常地在门口等待,顾衡秋看着这学堂的格局有些意思,便下车驻足观望。
南昭昭将嫣儿送进去时,夫子突然在门口喊住她,“赵夫人,恭喜恭喜了!”
“恭喜什么,我又没怀孩子。”
“昨日的昭示满京城谁人不知晓,还有您要开设女子学堂的消息一出,昨晚可没多少人睡好觉。”夫子连着赞叹,还真是乌鸦飞上枝头都能当孔雀。
他说罢,悄悄问她,“不过我有一事要问夫人,我有一老友,昨日才知他去世到他乡,我也不能去他坟上敬一炷香,但又想做点什么,抄写经书有用吗?”
“你这是想超度亡魂?”
“也算是,只要能为他做点什么就好。”
南昭昭一想,估摸下日子,“就今晚,你要是有这位友人的遗物最好,要是没有便准备一件干净的衣服,在纸上写下生辰八字,等到月亮正空,烧在院里。”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到时候把灰烬埋在土里,最好种上一棵树,几年后树成,此人便能转世。”南昭昭都不禁感叹,竟然能有人得到他这样对待。
夫子再次拜过,“多谢赵夫人,嫣儿我定当多多照拂。”
南昭昭轻微点头,算是客气一下,出门后赶着顾衡秋上了马车去她看好的学堂地方。
夫子临进去前特意转身看了眼,只觉得顾衡秋的背影无比熟悉。
他吩咐身边的书童,“记得去街上买两件新衣,一定要最好的。”
唉,当年人活着没能帮到顾老师什么,昨日听说皇帝已下旨将人厚葬,也算弥补人的一些小小遗憾。
南昭昭开的学堂这边是超乎她想象的热闹,来的人都且都有一个特点,都是些老百姓家里的女儿,父母坐在台阶上等着。
看见她从马车下来,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草民拜见夫人。”
“来我这儿的第一条规矩,不许跪我,你们跪天跪地跪父母亦可跪教你们的恩师,我与你们毫无瓜葛。”南昭昭话音刚落便引来一阵议论。
她看着面前的空院,示意先让所有人都进去,再根据来报到的登记入册,三次未到不请假者算默认弃学。
“夫人,这里收多少束修?我能按月交吗?实不相瞒,我是瞒着孩儿她爹来的,每月的钱也是靠洗衣房的营生攒点。”
一个大娘开口了,后面的都接着话。
“是呀,我知道女子不能参加科举,不过让她识几个字也好过我。”
“夫人您放心,我们虽穷,却也不会少了束修的。”
南昭昭抬起头,停下手中的笔说:“不收任何束修,出个书本费就行,每天按时来,规矩也不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坚决不收。”
那大婶都惊了,“不要束修?这……这可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