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打了一头鹿,给全村人分掉的时候,安小语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对整个村子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其实村里已经很久都看不到鹿了,尤其是在他们这种山里。
鹿科动物本就多栖息在更加平摊的地方,像这种层层叠叠的山脉旁边本来就不多,何况是这么大的一头鹿。而且这种动物在山林里面的警惕性极高,奔跑速度快的不行,没有猎枪的话,很少会有人能够将其拿下。
几百年前或者村子里还有一两把猎枪,现在?
所以管理员拖着这一头雄鹿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当管理员决定将鹿肉分给村里人的时候,这些淳朴的山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鹿肉可是好东西。
古医认为,鹿肉味甘,温,无毒。补虚赢,益气力,强五脏,养血生容。而且据说还能治中风偏瘫,十分的滋补。古时候习武之人有条件的都要吃鹿肉,这样才能够提供足够的营养。
当然,现代医学也证明了鹿肉当中富含什么各种各样的元素之类,总之就是好东西。所以就算是在城里,鹿肉也是十分珍贵的食材,只有在高档的餐厅或者专门预定的地方才能吃得到。
山民们当然不懂这些,就算是安小语也是因为在网上看到过,所以一知半解。他们只知道,鹿肉是好东西。鹿肉的滋味不止比其他的肉更香,而且还能让人增长力气,有利于伤病的恢复。
所以在听说管理员要将鹿肉分掉的时候,他们这才将他们两个人当成了村子里面真正的成员。安小语在旁边抱着陶罐,看着村民们欢呼雀跃地围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开始分解这头雄鹿。
巨大的鹿角就像是树杈一样高高地扬起,就算是拖回来的,也保存得十分完好,被管理员给留了下来,用石灰煮过之后,完全可以作为房间里面的挂件,而且是十分魔幻的那种挂件。
村子里猎杀经验最丰富的老人拎着剔骨刀出来了,轻轻松松地将雄鹿开膛破肚,鲜血流淌出来,尸体的余温尚存,腾腾的热气在大雪中升腾起来,很快鹿血就被放干了,剥皮的过程也没有什么曲折。
完整的鹿皮被整张掀开,如果分开的话,可以用边角做一些手套靴子和帽子,上下的大件就这样平铺,鞣制之后做成一整张的褥子,在冬天的时候,要比什么东西都保暖。
内脏被掏了出来,能用的地方送到了旁边,几个大妈已经架起了铁锅,就从附近已经结冰的小溪里面敲打出来的冰块放在铁锅里,下面的柴火在肆虐的风雪当中熊熊燃烧,很快就煮开了一锅开水。
将这些内脏清洗干净,就是晚上盛宴的主角了。
鹿肉当然是不会吃的,这么难得的东西,也就是管理员和安小语这样虚假的山民才会当成普通的肉食。这些分掉的肉他们会挂在外面冻成冰,等到必要的时候再取出来,或者到来年春天都不会吃,就做成鹿肉脯,别具一番风味。
安小语看着喜笑颜开的村民们,看着在旁边站着的管理员,总感觉虽然这件事情本来和自己无关,不知不觉当中也变得开心起来了。于是所有的人都看到,安小语的小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像是冬天里绽放的一朵花。
乖乖!好漂亮的小丫头!所有人的心里都是这样震撼道。
鹿肉很快就在熟练的剔骨刀下面变成了一块一块,保证村子里的人每个人都有一块,然后下水就煮好了。鹿下水,其实说实话不是很好吃。野生的鹿吃的都是纯天然的植物,尤其是冬天,因为缺少食物,它们什么都吃。
所以胃肠里面难免带着一些冲鼻的味道,管理员倒是正常吃,安小语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旁边的老太爷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小丫头!这可是好东西啊!鹿在冬天经常挖那些草药吃进肚子里,大山的精华全都在这里面了,吃多了百病不侵呐!”
安小语可不会管什么百病不侵之类的套路,反正她已经百病不侵了。管理员见状也没有勉强,从鹿腿上切下来了一大块肉烤熟之后递到了安小语的手里,没放什么太多的作料,不过风味极佳。
欢乐的时光总是这样过得很快,夜晚降临在大山里面,村子里也开始安静了下来,原本喧闹的山谷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有地上的灰烬、鹿血和安小语他们院子里挂着的鹿角,还告诉着整个黑夜曾经发生的一切。
安小语坐在床榻上,看着管理员一下一下地用石头刮着鹿皮,鲜血的味道逐渐弥漫开来,然后一边说着:“如果早点遇到这头鹿,恐怕做的弓箭质量就更高了,可惜,可惜。”
之前他们做弓箭的鹿皮、鹿角和蹄筋,都是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来的,当然比不上新鲜的更好。安小语倒是没觉得可惜,若是没有那把弓,他们该怎么解释这头鹿?那不成还真在鹿身上插一把刀带回来啊?
“所以,普普通通的生活到底为什么会和生命的真谛连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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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放下手里的石头:“你问我啊?”
安小语的面色一囧,知道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别人告诉自己,毕竟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不同的,在玄武空间的时候,安小语就曾经看到过。而现在安小语才明白过来:“在极北的时候,那是鬼狩吧?”
管理员点头:“玄武喜欢跟黑呆在一起,他们两个都是不喜欢动弹的主,所以当初才会把玄武放在北边,毕竟当时那边人烟稀少、法则混乱,算上极北的话,几乎一半的地方都不用担心。”
安小语撇了撇嘴,很想说这是溺爱。
管理员当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四方鬼狩虽然实力强悍,但是因为沾染了天地四极的本源法则,所以在创生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当时的天道对法则的掌控还没有那么熟练,在创造的时候,最后让四方鬼狩更加贴近天地灵物的形态,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天道尝试将这种影响驱散,第一个试手的就是玄武。”
“因为玄武长得比较结实吗?”安小语问道。
“大概?”管理员没有准确的答案:“天道尝试将玄武身体当中更偏向灵物的部分拿掉,结果因为是第一次尝试,所以出现了纰漏。拿走的部分不见了,留下来一个巨大的空洞,天道只能将一种没有成熟的力量塞进去用来填补,否则任由这个空洞存在,总有一天,玄武也会被空洞吞噬掉。”
“没有成熟的力量……”安小语顿时就明白了:“是那个黄泉空间。”
“对。天道刚开始是个喜欢奇思妙想的存在,利用黄泉来统合轮回就是它的奇思妙想之一,后来被证明是错误的想法,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毕竟轮回是不可能独立运转的,神魂也不该按照那样的方式重新投入世间,那样只会限制天道自己的发展,让它的成长停滞不前。”
“所以后来呢?它就不管了?”安小语开口问。
“轰咔!”天空中传来一声响雷,仿佛就落在他们的头顶上,窗外的闪电照亮了安小语有些惨白的脸,她这才想起来,天道是不能随便埋怨的。
管理员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微微笑着,安小语委委屈屈,也不再开口,只是听管理员说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玄武已经被拿走了一部分,那部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天道只能这么做。”
“只不过因为这样,玄武也就再也不可能变成人的形态,永远都会是一个乌龟这样。青龙是紧接着被拿来玩的一个,算是比较成功,拿走了那一部分,但是由于天道还不太熟练,导致它陷入了虚弱期。”
“就是这个虚弱期,让东海海族得意趁虚而入,进化出了自己的灵性。幸亏天道即时发现,才避免了天道当中产生第一个自行衍生出灵性的种族。青龙也是在这之后才醒过来,不过也很少出现了。”
“朱雀你已经见过了,形象不错,白虎一直在西边,有时候在帝国这边,有时候在异族的领地,可以说是行踪最莫测的一个了。而且因为它是最后一个,所以形态和力量上更趋近于完美,或者说是四个里面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