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相信你。”夏槿心疼的抱起向阳,“向阳,我们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安居乐业,生活安逸,但是你要记住,我们的头顶上,都是悬挂着尖刀的。”
向阳还这么小,如果可以的,夏槿真的不希望他这么早的就知道这些事情。
但是,她不能让向阳重蹈她的覆辙。
得了夏槿温柔的拥抱,向阳心底一直压抑着的恐慌和委屈纷纷涌现喷发出来。
伤心的趴在夏槿的肩头,哭得一抽一抽的。
在一旁的简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主人?”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然后看着一旁的凤儿和刘念,说:“那他们怎么办啊?”
夏槿安抚好了向阳,才重新把目光投到两人的身上。
原先悲伤的氛围已经没有了,现在两人的眼睛里,只是对夏槿刚刚那番话的好奇。
“你们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吗?”夏槿抬了抬眼睛,“两个人,谁出去,必须要给我一个答案。”
“我去!”凤儿抢声说,“我去,之前本来就是该我去的,可是我诈死,我逃出去了,所以我哥哥才会顶着我上去的。”
她低下头,连看都不看刘念一眼,但是握着的小拳头的边缘已经泛白。
刘念猛然抬头,眼睛里面已经布满了血丝,他的表情有些狰狞,“我说你已经死了,你的身份牌是我亲手捏碎的,在你跑出去的那个晚上,既然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资格顶替我?你已经不是人界皇室的公主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也配吗?”
凤儿眼瞳猛的一缩,“你知道那天我走了?”
刘念一怔,没有说话。
凤儿终于是忍受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刘念知道她要跑,却不拦她,本来,要送到叶黑哪里去的那个人,应该是她才对。
但是,刘念不仅让她跑了,还捏碎了她的身份牌,让皇室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不然她可能没办法一直藏到青遥的出现,她一直以为是她自己躲得好,所以才没有被发现。
后来皇室之中传出她的死讯,她也没有多想,反而是觉得很庆幸。
但是现在看来,当时拿着她身份牌的是她最信任的哥哥,所以,只能是刘念帮了她。
而那时候的她,却一点都没有想到。
“行了,别哭了!”夏槿凉凉的声音响起来,凤儿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她。
“刚刚那是逗你们的,既然我救下了你们,就不会把你们送出去。”夏槿挑眉说道,“何况国师叶黑,我本来就是要得罪的,早一点晚一点都要对上,和你们的事情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凤儿赶紧站起来,问:“夏姐姐,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留在这里继续修炼学习吗?”
“你们是青遥和琉璃的弟子,她们是我的人,你们也算是我的人,而且,凤儿的身份牌既然已经碎了的话,那么,也算是异族人。”青遥和夏槿说过,凤儿的修炼天赋是上等天赋,要是能好好培养的话,以后又是一个大助力。
这样潜在的高手,夏槿自然是不能放过。
之前骗他们试探她们,其实也是想看看这么点大的孩子能为自己重视的人做到什么地步。
从结果上看起来,夏槿还是比较满意的。
刘念眼中的猩红慢慢的褪去,也是跟着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然后,他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从怀里拿出一块翠绿的玉牌,递给夏槿。
“这是我的身份牌,我既然被夏姐姐搭救,又承蒙老师教学,那我以后也会是‘异族人’的一份子。”
他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小小的年纪,已然有了坚定的意志和决心。
夏槿却是没有收下他的玉佩,而是不咸不淡的说:“你的身份牌先放着,要是你死了,国师就没有理由大肆的找你了,所以,你还得放在这里,去给那位国师大人一个接机申请搜查我们‘醉一方’的理由。”
她这句话让凤儿和刘念弄不清楚了。
“夏姐姐,你这是故意要和国师较量吗?”刘念收下身份牌,皱眉问道。
“你觉得呢?”夏槿反问,“那天我们夜探国师府才救下的你,我们要是不准备对他做点什么,干什么要没事干一样的大半夜去国师府转悠。”
她凉凉的勾起唇角,说:“我等的就是他要开始针对我们‘醉一方’。”
“为什么?”凤儿不理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夏槿站起来,将哭累了的向阳小心翼翼的轻放在床上。
“这些你们都不需要管,你们只要知道,跟着我,是没有什么安生日子过的。”
夏槿拍了拍衣服裙裾上的灰,露出一个笑容。
门外有叩门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叮咚的声音在外面传进来。
“小姐,国师府有动作了,他到皇宫里去请旨对‘醉一方’的搜查令了。蒋大将军那边,信件已经给他送过去了。”
夏槿走过去,打开门,看见叮咚站在门外,脸上是略略有些兴奋的神情。
“估计等会儿,皇宫里面就会传出不得了的消息了。”
叮咚长着一张幼童的脸,其实年龄却比夏槿不知道大出了几轮,现在挂着这样的笑意,乍一看,也只以为是小孩闹腾的天性罢了。
但是也因为她的这种长相特性,所以夏槿才会把这些打探的事情交给她去做。
毕竟,没有人会刻意的去防备一个小孩子。
“宫里丽妃已经都安排好了,蒋大将军一定能及时的赶到的。”叮咚扯扯嘴角说。
“那就好。”夏槿走出来,关上门,慢慢的走下楼梯,“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而此刻的皇城之中,国师叶黑正坐在人皇下位的一张太师椅上,神情怡然自得的品着一杯香茗。
人皇凤铮坐与首位,面露难色。
“陛下,微臣的提议,您考虑的怎么样?”叶黑眉目不动,平淡的问道。
这通身的气派,倒像他其实才是人界的君主一样。
凤铮看着他嚣张的做派,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但是很快就被他掩去,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国师的提议,本皇看了,六皇子失踪我也很心痛,那毕竟是本皇的孩子,可是‘异商’的地位不同往日,直接进去搜擦的话,恐怕影响也不好。”
凤铮闭目沉神,一字一句的说着。
丽妃在一旁为他按摩着太阳穴,缓解他现在因为这些事情快疼的疯掉的头。
她低眉顺目,眼中专注的看向她面前的凤铮。
叶黑听完凤铮的话,轻笑一声,正值壮年的人,笑起来的时候都带着一股难以磨灭的意气风发。
“陛下,再特殊的地位,也不能将您的意思视若无物吧?”
他挑挑眉毛,说的轻松随意。
凤铮皱了眉头,正在一旁一直为他按摩的丽妃,一下子就察觉出他越来越差的心情,连忙露出一个倾城笑容,温声软语的在他耳边说道:“陛下,我觉得有些头疼!”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一只手闲闲的搭在凤铮的肩膀上,一副弱柳扶风不胜娇羞的样子。
凤铮原本就因为叶黑的咄咄逼人觉得下不来台,正好丽妃这一下倒是给他解了围。
他连忙关心的搂过丽妃,温柔的问:“爱妃怎么了?好端端的就头疼了?”
他喜欢丽妃,不只是因为她长相艳丽,更加重要的是,丽妃很会审时度势,又能在正确的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譬如现在,她就能在最适合的时机,恰当的为他解围。
丽妃柔若无骨的靠在凤铮的怀里,眉头皱着,脸色苍白。
而本来还在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的叶黑,却是眼神幽黑的看着她,直接就说:“丽妃娘娘这身子可真是需要好好的调理调理,正好我略懂医术,不如让我来给丽妃娘娘看看如何?”
丽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看着叶黑幽黑深陷的眸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几乎是马上的,就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无奈她答应了叮咚的要求,一定要拖住叶黑,不让他有机会逼着凤铮立下诏书。
她硬着头皮开口说:“不用了,我怎么能劳烦国师大人为我诊脉呢?”
原本丽妃还是装的,但是现在,她是真正的脸色奇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