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子亲自去请皇后娘娘,结果落得一个跟凝霜同样的下场,也是有去无回,不但差事没有办成还被雅思琦狠狠地羞辱一番,更是连身都脱不了。急得小武子大冬天的冒出一身一身的大汗,可是他面对不是自家主子,还是后宫独尊的皇后娘娘,因此就是浑身张嘴也无法替自家主子辩驳。好不容易待雅思琦骂够了,刚想旧话重提,却是皇后娘娘根本不给他半点机会,直接把刚刚对付凝霜的那一套法子又直接对付到小武子的头上。
“你家主子若是还有口气儿,急着寻太医去续上口气儿也算是情有可原,现在她都已经咽气了,还有什么可着急的?主子是狐狸精,奴才也不是什么好鸟!大半夜地跑到本宫这里来撒野,你家主子就是活着的时候都没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本宫说个‘不’字,你一个小小的小武子,连靠山都没有了还敢这么嚣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红莲,赶快关门打狗!”
皇后娘娘这是下了逐客令,红莲却是为难了。她虽然是个奴才,凡事都听从主子的吩咐,然而以她多年的经验,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自家主子认定了皇贵妃娘娘是狐狸精而大发雷霆,可她家主子可不是最大的主子,不管皇上是不是犯了魔怔,她若是公然对风寄燕然行事不利,到时候倒霉遭殃的岂不是她自己?
红莲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极是通透,所以对凝霜才没有像主子那样去刁难,而眼前的齐公公更是大管家,她怎么可能“关门打狗”呢?可是主子的吩咐也不能置之不理,也是将她愁坏了。
“齐公公,您和凝霜就赶快走吧,我家主子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想必也是你家主子做得实在是太过份了,才惹恼了娘娘。那些,都是主子的事情,我一个当奴才的也不应该背地里嚼主子的舌根,不过齐公公您是个好人,我也不想太过为难于您,您就赶快和凝霜先走吧,待我家主子消了气再说。”
小武子虽然知道知道红莲这是有好心帮助于他,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岂是他能回去坐等的?
“多谢红莲姑娘,多谢多谢,只是若就真这么走了,不要说万岁爷会怎么责罚于我,就是我自己,也无颜面对我家主子呢!”
说完,小武子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院当中,凝霜见齐公公跪下了,她也赶快跟着跪一下来,然后就听他朗声说道:“启禀娘娘,奴才就在这儿等您了。”
雅思琦万没有想到小武子竟是如此顽冥不化,本就怒火冲天,再加他这般“火上浇油”更是一怒未平一怒又起。
“好,好,你就跟那狐狸精坑壑一气、狼狈为奸吧!那本宫就成全了你,你就跪着吧,你若跪到天亮还有口活气就算你造化大,若是没气儿了,就到地底下去接着伺候你家主子去吧!”
骂完虽然还是觉得不解气,但又觉得小武子不过就是狐狸精的小小奴才,自己堂堂皇后娘娘,哪怕是骂他都觉得失了身份,因此不再理会于他,而是把战火烧到了红莲身上。
“红莲,你是看上了小武子还是怎么着?胳膊肘往外拐,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眼看着自己也被雅思琦骂得这么难听,红莲只得是丢下小武子和凝霜二人,速速回了屋子里,于是那两个奴才就在深更半夜的寒风中直挺挺地跪着,同时不停地暗暗祈祷,祈祷皇后娘娘早点儿回心转意。
小武子和凝霜都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可是把湛露给急坏了。里间屋的月影和含烟二人哭得几欲昏厥过去,湛露也是伤心至极,然而面对里间屋的情形甚是堪忧:一个是过了世的主子,一个是悲痛得魔怔了皇上,还有两个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姐姐,而小武子和凝霜一去不复返,再也没了消息,自家主子的后事如何料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哪儿能总这么耽搁下去?凝露也实在是没了招儿,只得是扔下里面一屋子的主子和奴才,赶快去奔了苏培盛那里。
前半夜皇上刚刚差遣苏培盛回了一趟潜邸取回来紫竹洞箫,眼见着皇上独自沉浸在《彩云追月》的旋律中,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在皇贵妃娘娘病重的时候还有闲心思吹拉弹唱,但这些不是他这个当奴才的应该去想的问题,于是非常有眼力劲儿地退了下去,
此刻忙了大半夜的大总管才刚刚合了一会儿眼,就被湛露的到来搅黄了。好在他对皇贵妃娘娘倒是没有成见,虽然他与雅思琦一样,都是以皇上的好恶为自己的好恶,然而他与雅思琦又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绝对不问原因地以皇上的好恶为自己的好恶,哪怕皇贵妃娘娘就是狐狸精,皇上若是喜欢,他就赞成,皇上若是不喜欢,他就反对!现在皇上因为皇贵妃娘娘史无前例地连朝政都不理了,苏培盛当然是全都看在眼里,不管是从前的淑清还是后来的霍沫,试问哪个女人能让皇上不管不顾到了这种程度?因此一见湛露前来禀报皇贵妃娘娘过世的消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也是心里猛地一惊,当即就是一骨碌地从热炕上爬了出来,好在知道随时都要应差,因此他只是合衣而眠打个旽,此刻自然是随便披了件披风就急匆匆地朝风寄燕然直奔而来。
一边走他一边问湛露:“给皇后娘娘报信了没有?”
“回大总管,齐公公和凝霜过去报的信。”
一听这话,苏培盛心里有了底,就没再说什么,脚底下更是加紧了步伐。还远远地,就眼见着前方灯火通明,根本不用灯笼照亮脚底下的路,不消说,风寄燕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园子定是全都忙碌起来,对此苏总管没有半点奇怪,让他奇怪的是不但院子通火能明,而且还传来一阵阵悲哀之声,这可是他始料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