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面额不算很大,不过是十两。不过就算是十两,对符老大的吸引力也是巨大的。
刚才那申公子人前说得好听,又是一针一两银,又是治不好赔一百什么的,可是到现在为止,还一枚铜钱都没拿出来呢。
别看符老大嚷嚷着想弄那一百两,其实心里头一样打鼓。这位申公子看起来衣饰不凡,家里头多半儿有些来历,真的闹得太过,说不定鸡飞蛋打啥也没有。
所在两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十两银票可是明明白白在这里了。
符老大“刷”地一下伸出手去,一把将那银票抢在了手里,回手就掖在了怀中。其动作之敏捷,即便是武林高手也得自愧弗如。
“好,就按姑娘说得办!”王老先生这里笔墨印泥都是现成的,符老大一鼓作气画了个鬼画符一般的十字,外加手印一枚。
签好了文书,符老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索性将上衣也扯开了些,露出粗壮的脖颈和毛绒绒的胸膛来,色厉内荏地笑道:“咱这皮粗肉厚的,不怕扎!姑娘你只管来。”
林慧仍是笑眯眯地,先将文书好生收了,才慢慢将自己的针包打开。
她这针包当然远没有申德元那个拉风,只是些普通的长短针罢了,也并不十分闪亮。
其实在林慧看来,申德元那个针包主要作用就是骚包。这扎针往多了说,扎上十几针已经很多了,又不是要扎个刺猬出来,带那么多针干嘛?
符老大见到林慧拿出来的针,心里头却安定了些。既然随身带着金针。看来这位姑娘不是完全不懂的人,这样总比被个不懂的人乱扎好上许多。
不过符老大还是装模作样地往后退了一步,做出牵动伤情的痛苦表情来,口中道:“你这针干净么?不会扎过别的什么人罢?过了病气可不是玩儿的。”
林慧挑了挑眉毛,这符老大可以啊,自己这套针也用过几回了,还是符老大头一个提出针具应该消毒这个概念呢。
“没问题。”林慧的笑容简直好像长在了脸上。对符老大像对小孩子一般耐心:“这些针都是蒸煮过的。你若是信不过。还可以再拿烈酒洗一回。”
酒精林慧就备着一小瓶呢。上次麦先生送过来的酒很多,最后足足整出了一坛子酒精。林慧顺手用小瓷瓶装了一瓶,反正这东西若是不用。还带自个儿挥发的,兼且要防着着火,保管相当麻烦,最好用掉为好。
林慧很认真的拿起一枚金针。用酒精仔细擦拭过,才极其轻盈地用两根手指捻住。在符老大眼前晃了晃。
“我要开始了。”林慧脸上的笑容倏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静……还有冰冷。
符老大忽然觉得莫名地惊惧,两眼大睁。浑身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连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可到了如此地步,文书也签了。银票也拿了,即便是符老大这样的人。也说不出反悔的话来。
再说,若是今日在小小一枚金针面前认怂,那以后还怎么在这街坊上混?
符老大咬咬牙,索性闭上了眼。
反正伸头是一针,缩头也是一针。眼不见为净!
只是眼睛刚闭上,只觉得左臂肘间一麻,想来是被扎了一针。
嗯,疼倒是不怎么疼,只是说不出的麻痒从肘间一层层延展出去,简直是痒到了骨头里,符老大忍不住低哼一声,睁开眼睛。
果然一枚金针插在左臂,不过刺入一半而已。
尼玛,这姑娘果然有古怪。若只是刺痛自然没什么,就算是烧红的针烙一下也没什么,可这麻痒实在不是常人能忍的。
符老大喉间不知咕噜了一句什么,便要用右手去拔左臂上头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