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有呼啦啦一大圈黑衣人围住了四面。
“好一个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的韩将军!”
郑王走到韩稷面前,看也没看楚王尸体一眼,微微冲他笑道:“世子武功谋略果然了得,临危不乱不说,我这三十名侍卫个个堪称翘楚,没想到也还是让你把人救走了。”
韩稷从他出现时起面色便未变过,这时候听他这么说,更是扬扬眉毛,说道:“你拿侍卫来跟我比,本来就弄错了对象。大周朝的中军副都督要是连区区几个侍卫都打不过,这江山岂不也岌岌可危?”
郑王微顿,转瞬又笑道:“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别告诉我,你早就知道我在。”
“这有什么奇怪?”韩稷道,“此地距离刘府不过隔着条巷子,但我的人探看回来告诉我刘府丝毫都没有异样,像是根本没听见这边出事了似的。相隔这么近听不到是不可能的,没有反应只能是说明刘府的人早有预料。
“加上事情从发生到如今已经有一两个时辰之久,而这期间左邻右舍皆无人被惊动,这若不是刘家早就打点好了又是为什么呢?”
郑王脸上的笑容开始有些发冷,他说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首先刘括自己没有这个胆子。”韩稷侃侃道,“会这么做而且有能力这么做的只有你和皇后,皇后不可能深夜里调出这么多武艺高强的侍卫出来私下执行任务。
“而身处王府中的你这两年韬光养晦做的不错,而且你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就是为的这登顶之日。你既非皇后嫡子又没有身为宠妃的母亲,你想要夺取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这样的你,豢养出一批高手来卖命不是很正常么?”
“就凭这些?”郑王有些不以为然。
“当然不止。”韩稷抱胸笑道,“其实让我肯定是你的还是你故意使下的这些破绽。
“你故意让人露出逃走的线索,并且又特地让人在屋里传出挣扎的声音,使我很容易联想到这就是楚王设下的一个圈套。可是我与楚王接触那么久,他虽然不聪明,却也没蠢到这样的地步。既然是要调虎离山。他必然不会那么快就让我们能够找到绑架所在之地。
“于是我静下心来想了想,楚王这不是在害华家,这是在害他自己。他当然不会害他自己。那么又有谁会那么想要害他呢?我很容易就想到了你。”
郑王脸色已然松快不起来了,他略微沉吟,说道:“可是皇后也容不下他,你为什么只认准是我?”
韩稷睃了他一眼道:“皇后最容不下的不是楚王。而是淑妃。只有利益出现矛盾冲突的时候,彼此双方才会是对方最想除去的人。对于皇后和淑妃来说。只要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和支持她们就赢得了一切,而她只要杀了淑妃,楚王什么的根本就不在她话下。
“所以你跟楚王才是你死我活的一对,布这么大的局来害人的除了你。又还会有谁呢?”
郑王将扇子负于身后,寒风吹得他衣摆直飘,看着却已没有丝毫潇洒从容的气质。
“你既知道是我。想必早有准备,我今日是阻拦你不得了?”
韩务不以为然:“王爷本来就没想阻拦我。不过就是想将我拖在此地不是吗?我若猜的没错,现在你的人应该已经闯进华府去了。”
郑王大笑起来,摇着扇子道:“你果然聪明!不过,你应该也已在华府做了准备。”
韩稷苦笑:“我虽做了准备,但却不知道那些人本事有这么高强。”
郑王闻言到底忍不住那丝得意:“我道你算无遗策,原来也有失算的时候。”
他漫步到在院中合欢树下,转身过来道:“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你应该还记得那年在行宫里,我给你写的那份请封奏折,可惜你最后还是选了我皇兄。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仍然不曾对你有什么怨恨,我知道民间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皇兄鼠目寸光,城府又浅,永远看不到身边人的价值,反倒是容易轻信身边人的馋言。
“这样的人你放弃是对的。良木择木而栖嘛,我虽不才,但今日也让你韩世子败于我手下,现如今楚王已死,这太子之位非我莫属,我应该感谢你,替我除了这个对手。也应该感谢老天爷,把如此英明神勇的韩世子你送到我的身边。”
他笑吟吟望着韩稷,仿佛一切已成事实,就等着韩稷开口确认。
韩稷静默了有小片刻,然后伸伸勾勾了鼻梁,才又说道:“我也得感谢王爷如此厚爱。不过,恕我听不懂王爷什么意思。”
郑王眯眼望着他:“我马上就会是太子,你眼下若是随我,劝说华钧成将火凤令交出来,来日你就是本王身边最有份量的武将,你韩家将会蒙受无尽的恩宠,而且我还可以担保华家沈家不受此事牵连!你真确定不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