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侯,您这是……”
李威有事求见,便在一亲兵护送下,来到了宁安堂。
在宁国府前宅,若无贾家亲兵护送,除了少数几人外,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走动。
真正的军法治家。
可宁安堂内的一幕,却让李威摸不着头脑。
贾环正双手举着一身着士子服的年轻男子转圈儿,一脸的狞笑。
贾环见李威到来,这才一脸怒气的放下李元,警告道:“以后再敢胡说八道,仔细我把你转的取向不明!”
李元晕晕乎乎的站不住,瘫坐在椅子上,平静了好一会儿,眼前才不再地动山摇,虽然对于贾环是否有龙阳之好依旧心存怀疑,但面上却再不敢取笑了……
贾环见这小子老实后,对李威道:“这家伙叫李元,斯文败类一个,考了十二年也没考上个秀才,不过,倒对钱庄事务颇有了解,你的那套法子,也被他暗中学到了。
日后,他和你一起处理都中银行事务。”
李威闻言,顿时对李元刮目相看,然后好言劝道:“这位李兄,俗话说,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既然李兄于钱庄一道有大才,就不要再去科举了吧,我实在不忍心看你沉沦此道。”
“哈哈哈!”
贾环闻言,看着李元一张黑脸,登时大笑起来。
李元方才被这个不靠谱的“明主”给转怕了,在贾环威胁的目光下,只冷哼了声,没再提他昨晚和一清秀男子嘴儿的事。
贾环嘿嘿一笑,对李威道:“你有何事?”
李威忙道:“宁侯,是这样。银行一开,则需要不少熟知钱庄事务的掌柜的和伙计。
我听索先生说,我们竟没有储备多少?”
贾环道:“的确没有……”
李威傻眼儿了,道:“没有掌柜的和伙计,如何能开钱庄?
宁侯,这不是顽笑的!”
贾环笑道:“我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
李威也是极聪明的人,闻言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还没开口,就听一旁李元嗤笑了声,道:“你当宁侯昨夜那般大的动静为的是哪般?
自然不是银子,银子才值几个钱?
那些钱庄的掌柜的和伙计才是最值钱的。
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都成了罪人,入了贱籍。”
贾环侧目看了这个脑筋极灵透的李元一眼,道:“你连这个都能想到?”
李元嘿嘿笑道:“从半年前得闻宁侯对银行的构思,我就想了许多问题。
其实一直以来,我也闹不明白,宁侯从何处来寻那么多钱庄掌柜的和伙计来用。
直到昨夜宁侯雷霆掃穴的动静,我就瞬间明白了许多问题……”
李威似不愿看他专美于前,道:“索先生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才让我来见宁侯,请宁侯给个对牌,好让我去挑些人手。”
李元闻言一怔,不信道:“索先生是谁?他如何能想到这个主意?”
贾环一摆手,阻止了两人的争论,对李威道:“你是做钱庄的,应当知道钱庄这一行那些人最精道。
拿着我的对牌,带上一百亲兵,直接去黑冰台提人。
赵师道不会为难你。
告诉你选中的人,好生听命于你等,日后我自会为他们脱去罪籍。”
李威闻言大喜道:“是,有这句话,万事好办!我自然知道那些掌柜的极好,平日里自然没甚机会。可如今他们都成了罪籍,哪怕为了不牵连到家中子孙,他们也一定会好生做事的!”
贾环笑着点点头,又对李元道:“你和李威一起去吧,日后你俩共事的时间极多,趁这个机会,你俩好好磨合磨合。”
李元不知想到了哪去,闻言面色古怪起来,呵呵笑道:“好说,好说!不过,磨合就不用了,两个男子磨合,怪怪的……一起去看看就好,我也想看看黑冰台的衙门内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说罢,见贾环抓起一个茶壶盖砸过来,拔腿就跑……
……
“环哥儿,这个李元,感觉不大可靠……”
李威李元离开后,韩大忽然开口道。
贾环摇头道:“不好说,不过,他之前给出的数条建议,极有价值。
告诉索兄,让他多关注下这个李元。
而且,除了银行事务,其他任何事,都不许李元插手。
这个人,太精明。
李峥那个老顽固,竟然能生出这样一个儿子。
让人笑不到……”
“是。”
韩大点头应道。
“对了,劳大哥去将缮国公府的诰命太夫人带出来,送去保宁侯府。
再将锦乡侯府的大奶奶从五城兵马司带出来,送去神武将军府。
老太太那边的人情,还是要挑两个送出去的。
不然老太太面上不好看。”
韩大道:“缮国公府的诰命太夫人在黑冰台,不知赵师道会不会放人。”
贾环道:“内眷问题不大,赵师道如今躲着我走,他绝不愿看到我亲上黑冰台。”
韩大笑道:“如此,那我就先去忙了。”
“嗯。”
贾环应了声后,韩大离去。
……
大明宫,紫宸书房。
隆正帝面带煞气的看着内阁传送上来的,几比他人还高的折子。
只看了几本,其余的,就被他一把推倒,如土山崩塌般散落一地。
“这群混帐行子!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隆正帝咬牙切齿道。
赢祥面色也不大好看,道:“怪道连贾环都不敢将昨夜清缴的银子用上,要还给他们。这些人还真是……”
尝过一两银子逼死人的滋味后,赢祥昨夜其实也对那笔清缴银子动过心。
那足足相当于国库一年的收入还要多些啊!
贾环说要还给别人时,他还有些不大乐意。
可看到今天如山的奏折,甚至每时每刻还有奏折飞入宫中,内容都是毫不客气的对朝廷搜刮民财的义愤。
连亡国之兆那些人都敢说出口。
可见,他们都急红了眼……
隆正帝恨的面容微微狰狞,道:“瞧瞧吧,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大秦的好忠臣。贾环昨夜对张程发怒,朕还不以为然。今日再看看这些奏折……
他们连一点恶名都不肯担,可骂起朕来,却一个个都恨不得指着朕的鼻子骂!
朕何时想过要用钱庄的民财解决朝廷危机?
还说什么指鹿为马,乃秦二世所为。
他娘的,那些钱庄犯下的罪过,难道也是假的?”
气到极致,隆正帝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只是他忘了,他的确动过心,要将清缴上来的银子收入国库……
“赵师道呢?”
隆正帝忽然回头看着苏培盛道:“昨天贾环说的那些法子,赵师道去做了没有?”
苏培盛忙道:“陛下,怕是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