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蓑衣立在树梢,凝望着不远处的禾苗。
禾苗红衣轻甲,带着手下的士兵练习如何有效地在林间山区进行战斗。
她英姿飒爽,身手矫健,满面红光,但有令出,无人不从。
与年前他带她回隆城时,又有了明显的进步。
何蓑衣已经从她身上隐隐看到了名将风范。
只要多打上几场仗,积累经验声望,假以时日,他的禾苗一定能成为一代名将。
何蓑衣骄傲地想,禾苗已经算是成才了,他可以放心地把家交给她,就算他回不来,她也能把家撑起来,不至于让白洛洛和两个儿子无可依靠。
他留恋不舍地看了禾苗一眼,就像一只大鸟,纵身跃起,无声无息地往前掠去。
禾苗似有所感,匆忙回头,却只看到无数绿叶如同碧海波涛一样随风起伏,此外什么都没看见。
她莫名多了几分惆怅与忧伤,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忐忑不安。
副手问她:“您怎么啦?”
禾苗轻轻摇头:“没什么,大概是昨夜没睡好吧。”
无数的士兵还等着她下令,她很快收回神思,聚精会神地做这件事。
她一定要做到最好,一定不让所有相信她、支持她的人失望,一定不给圆子拖后腿。
她要让他为她而骄傲,而不是为她擦屁股。
圆子带着人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构筑瞭望塔,他要蚕食这片山域,一点一点地把它们吃下去。
一粒石子飞过来,轻巧地打在他的背上。
力道不轻不重,恰好。
他敏锐地回头,看到一角青色的衣料在枝叶之间随风招展,何蓑衣略透了下头,向他比了个手势。
圆子微皱眉头,命令手下继续做事,若无其事地往后而去。
何蓑衣在前方的小树林里等他:“殿下来了。”
圆子彬彬有礼,又有些窃喜,以及担忧忐忑:“伯父是为了我的信而来吗?”
他觉得是那封向帝后说明恋情的信,被何蓑衣知道了。
何蓑衣挑眉:“什么信?”
看来还不知道。圆子抓住机会说明与禾苗两情相悦,想要在一起,边说边偷看何蓑衣的表情。
何蓑衣安静地听完,道:“既然你们已经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祝福你们。”
“多谢伯父伯母,以后我会和禾苗一起孝敬照顾你们的。”圆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还记得被当成贼、各种防备的心酸日子。
何蓑衣淡淡一笑:“以后嘛,只需要你对禾苗好就行了,我和她母亲之前反对你们在一起,无非就是嫌弃你太子的身份,不想女儿将来吃苦受罪,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多多见谅……”
怎么别人眼里尊贵无比、金光闪闪的“太子”身份反倒成了累赘和缺陷?圆子着急:“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