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正思再寻个由头套套近乎?他抬眼便见何幺幺那边咬了一块囡囡奉上的桂花糖新蒸栗粉糕,赶紧又问:
“这糕配女婿昨儿婶家送来的红枣茶,吃着味道更觉得爽口些,不如,女婿给公公盛一碗?”北堂傲开口,那边弄瓦就赶紧去到里屋将搁在炭火盆上温着的枸杞红枣茶巴巴地先倒了四碗,用托盘托着端了出来。
何幺幺本想说,我不过是来看看孩子,但那糕儿入口即化,味道就是景陵城里最好的糕点店也做不出这味道来,不禁觉得好吃,不禁对北堂傲所言的红枣茶也生了兴趣:
“既然你娘家亲戚熬的,尝尝也好。这糕……哪儿买的?”
北堂傲敢说,福叔专门给孩子们做得?这不明摆就是吃小灶,可请全家吃,柳家上下下,单是掰着指头数,说得上的名的,上至老太爷,下至金蟾的小五妹,有些头面的都至少要一次送上七八份,福叔福婶再是铁打的也无法在每天要做二十余人吃食的同时,还天天儿做这许多,这是其一。
其二嘛——
随身带的菜肴,粉子等物,当初只预计了他们一行人一月的量,单是这糕一天一碟,也只够做出三十来碟,上等的材料,这小县城,有钱也没有买处——
再者,人都是自私的,北堂傲爱面子,但更爱孩子,他省得了自己的,也不能省下孩子们的……
所以,就算北堂傲没承诺过柳金蟾,绝不在柳家摆阔,露富,他也不敢像在京城时那般,大鱼大肉地随请。
因此……
北堂傲微微顿了顿,一时也不知怎么说,倒是奉箭跟着雨墨久了,知道些这乡下人的规矩,便赶紧上前笑道:
“回何老爷,这些都是那边福叔和福婶每天特意做了,给哥儿和姐儿们送来混嘴的。说是……这里不比京城,也没什么零嘴儿,腊月的天,吃着暖暖的,还能长身体。”
何幺幺的微笑僵在脸上,奉箭,他能不记得,当日在白鹭镇,跟着这疯女婿一起管他叫何季叔呢!
“你还没嫁人啊?”
何幺幺开口就很想好好地讽刺讽刺这个当日狗眼看人低的恶奴,但……打狗看主人,眼下他们四房风雨飘摇的,就算是有一天要翁婿大战,怎么也得等柳金蟾摆平她那三个姐姐,四房在柳家站稳了脚跟才好,不然——
岂不让其他房的人看笑话,最后还来个趁虚而入?
少不得……
何幺幺深呼吸了口气,告诉自己留的青山不怕没柴烧,等将来收拾女婿时,一并合在一块收拾就好了,不然,今天女婿为了讨好他,伤了自己的身边人,来日必恨他——
何必眼下就闹得面和心不合,最后还给他筹谋对付他的时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