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恨得多么铭心刻骨的慕容嫣啊,此刻也被北堂傲的记忆直接忽略不计了。
“在家安安心心地带孩子!”琅邪拍拍北堂傲的肩,“男人嘛,哪有都跟你似的,成日追着你媳妇到处跑的?
受得住孩子,就能受得到你女人回来——你看看别府里的哥儿们,出嫁后,几个是跟着妻主满到处跑的?几乎都是在家伺候公婆,等妻主回来。
不说远,就说你表哥,出嫁那么多年,你表嫂在西域经商,经常是一去就是三四年杳无音讯,你表哥有没有像你似的,满世界的去找人?
这守得住寂寞,才守得住名节——去,不想进宫改嫁,就乖乖带着你三孩子先出关,安定下来。金蟾指不定还能年前回家陪你们过年呢!”
这话……
北堂傲心不甘情不愿,却也莫奈何,只是天不遂人愿——
琅邪才推着北堂傲勉勉强强地上了北去的马车,一个三日前从京城日夜兼程赶来的人就神色慌张地跑来与前面马上的北堂骄道:
“不好了,太太,二爷的夫人刚到京城就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谁的旨?”北堂骄皱眉。
“皇上!”来人轻轻地附耳吐出这一词。
北堂骄立刻眉头一皱:“皇后,可有消息?”
“皇后也是事后才知,眼下……也是无可奈何——东宫几乎将大理寺都换上了自己的人,璟驸马一案更是全权只有东宫的人审,旁人更本插得进去手——
皇后身在内廷,心有余力不足,更是……爱莫能助,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本欲装病,唤太太和姑老爷进京探望,但——
有人献计,说……”
“说什么?”北堂骄凝眉。
“说咱们二姑爷出事,边疆必乱,需让太太和姑爷以及几位小姐同时前往镇守……圣旨已经发下,二小姐领得旨意……想来这几日就该到了——”来人附耳。
言下之意……
就是他们夫妻即使即刻返回京城,也只能中途折返,毕竟……圣命不可违。
此计之毒,就毒在架空他们北堂家在京中的暗势力,进而逼北堂傲现身京城,为柳金蟾周旋——
但令人不解的是……东宫是不该盼望北堂傲进京的——
难不成是因为她当日进言,为保傲儿周全,当由东宫的人来请北堂傲返京的缘故?
真正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北堂骄当即咬牙,欲思量要派个谁去,能让柳金蟾无恙——但,就是她亲自坐镇京城,也不敢保证有人不对柳金蟾动刑,进行刑讯逼供——
扼腕,棋差一着,难道就要这么全功尽弃?
但,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北堂傲……
北堂骄立刻要掀开帘子命人封锁消息,不想帘子一掀,便见北堂傲和琅邪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她,然后……
不及她说点什么安慰的话——
“咚——”数日里都不成眠的北堂傲,两眼一黑,整个人向后一栽,直接倒下了。